弱柳,
曾独醉病消瘦……”
我很喜欢“达明一派”的歌曲,是因为他们能古为今用、清新脱俗且寓意深刻。此刻,在凌晨空旷的城站广场聆听着随身听里的《石头记》,如同在看一场MTV,一种幽远空灵之感浸润了我浮躁的心。
十分钟后,雪莉穿着白色圆领T恤,外披粉色碎花运动夹克,淡蓝色的牛仔裤,背着双肩包单骑而来,像童话中骑着骏马潇洒而至的公主。她把车停在我的车边上,眼神里带着对未来的欣喜和期待。过马路时,我顺势拉起她的手快步走向候车室。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总是期翼着变化,但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我愿意和雪莉之间永远定格在我拉起她手的那个瞬间里。那是快乐永存、希望不会泯灭的时刻。
俩人手拉手穿过凌晨的广场,进入车站,上了一辆经停的客车。雪莉哥哥是铁路系统的,列车员看了雪莉带的介绍信后把我们领到了后面的卧铺车厢,给了我们一个上下铺。雪莉睡下铺,我爬到上铺。
因边上还有旅客,我们也没敢腻歪,老老实实各自休息。
第一次与女孩半夜坐火车外出,我精神十足,哪里还有睡意。和着火车飞驰的节奏,耳机里唱着“达明一派”的《最佳朋友》:
“慌慌张张的空想,
她这刻心情是哪样,
常猜她心坎的中央,
另外又是否寻觅对像……”
我的心绪还是有点杂乱,对于这大好时光,我急于证实雪莉对我的态度。
列车还在凌晨的黑暗中飞驰。《忘记他是她》、《半生缘》、《马路天使》、《你还爱我吗》、《天花乱坠》……我听完了“达明一派精选”卡带的A、B面,拿下耳机,悄悄探头看下铺的雪莉,发现她也睁着眼睛睡不着,看到我探头不由笑了一下。
半吊子情圣:冬子——我只能这么称呼他,因为他的道理我还在验证当中。他说过:女方如果看不上你就根本不会给你机会。我听到对面的旅客已起了鼾声,就爬下来到雪莉的铺上。
“干嘛?”她有点紧张。
“就在旁边躺一会。”我说着已将身体躺下。她没反对,把身子往里靠了靠。
铺位很窄,可怜的雪莉只能侧过身才能与我保持理论上的距离。她的脸在黑暗里愈显朦胧好看,我自然地伸出手臂,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臂弯里。
又是神奇的火车——想到了我的初吻。
如果有哪位“先知”告诉我一个满身铁疙瘩的巨大蒸汽机会成为雪莉和我的媒人,我一定会笑掉大牙。但现在我的牙却已被雪莉的舌尖所触碰。我们接吻,像庆春路道口那晚一样缠绵长久。怕惊动对铺上的旅客,起先没敢过于动作,渐渐雪莉气吐幽兰,一只手也挽住了我的脖子……
双方渐入佳境之际,对面铺里的旅客忽然停了鼾声,猛地坐起,翻身下床,身子像一座铁塔,黑压压地站在我们面前。
我和雪莉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似地一动不动,而心情却像两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那人呆了几秒钟梦话般嘟囔了一声,转身向过道走去,估计是上厕所去。也不知看没看清我们。
“吓我一跳!”雪莉夸张地睁大眼睛,舒了口气。
“怕什么。”我说,其实我心也在砰砰跳个不停。
“你还是上去吧,一会儿那人就来了。给别人看表演我可不干。”她撅起了嘴。
看着她娇羞的样子,我不由又亲了她一口,起身爬回了上铺。
外滩、南京路、淮海路、豫园……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浪漫的上海一日游直到上了夜里八点的火车才告一段落。回来的火车是坐票,累坏的雪莉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她也是一个普通人,以前的我过于在她的外表、言语、情绪上去寻找似是而非的缘由与答案,复杂化了我们的关系。
望着她长长的睫毛、白皙的脸蛋,我决定什么时候向她摊牌:以女朋友的身份正式带她去家里见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