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看下面差不多了。”一个灰发的人瞥了滕子冬一眼,伏着身子挨着他的耳朵道。
“还剩多少人?”滕子冬这才往下面扫了一眼,不过也只是一眼而已,很快他又移开了眼神,从头至尾一脸淡漠。
“……不到七百个。”
“就这样吧。”滕子冬在台上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兆仑,心道那家伙已经走了啊。他没有再停留,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土,起身仰着脖子挥袖而去。
“咳咳咳……”苏阙和宝蓝停下来捂着嘴喘气,用手扇面前的黄土,苏阙特别不想继续呆在这种鬼地方,真是脏的要命。
说起方才,她一拔出那根铁棍,反身回去抓着宝蓝飞奔而逃,此时她们早已脱离了刚才的险境,两人累得呼呼喘气,总算离开了刚才那个地方。
苏阙见她的脸色不太好,想着自己刚才跑得太急了,不禁拧了眉,心道坏了,她刚才还受了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赶紧上前问道,“姐,怎么样,你疼不疼?!”
宝蓝一下甩开了她的手,目光锐利愤愤地盯着她,眼里还闪着泪光,“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苏阙心里突地一跳,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她脸色煞白,刚才被人团团包围时她都没有半点眼前的不知所措,现在却只能窘迫地、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然后她又微微低下头转开了视线。
“那可是……那么多人的命,他们也不至于死啊。”
苏阙垂着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解释,只是站在原地不动,风沙的声音犹在呼啸,她却已经听不见了。
宝蓝没有再说话,眼里的泪水却在打转,带着意料不到的惊怒。
忽然远处有人高声道,“测试结束,下面所有人都通过测试!”此声带着内力瞬间响彻了整个斗场,打破了她们的沉默,苏阙面无表情地抬眼。
随即底下一片欢呼,斗场的沉重的石门徐徐打开,人们像水流一般从四面涌向大门。
滕子冬这些天来一直有点心神不宁。他感到有一股不寻常的灵力,却看不透那是什么,他担任着祭司,本来该和陛下禀明此事的,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何犹豫不决。
滕子冬眯了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压下了心里的思绪,举步迈入了内庭。
就算在这个原始世界,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其实也还是有的,不过不是给她苏阙住的。
祭祀的府邸是清一色的红墙,高高地耸立在都城中央,墙壁底部映着不易发觉的条纹状色彩斑斓的图案,那条纹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图案好像是奇珍异兽,也有简单的虫鸟花石,四周悬着宝石一样发光的灯,多是红色,也有暗紫色,中央有个像是喷泉一样旋转着的玉石,不断流出青色的微微闪烁的水流。
不想却在自己这见了一位客人。
滕子冬一愣,笑道,“将军前脚还在斗场观看,怎么后脚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兆仑坐在暗处见到他进来,却始终不发一言,滕子冬有点纳闷,可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于是靠近了些,在他的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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