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弥留之际,我就在他床前,诸位在座的长者,也有两三位当时在场。我父亲说他有八两银子和三间大石屋给我,因我当时年幼,这银子和三间大屋,就一直由我二叔暂管。”燕明缓缓说道,这偏僻小村,大部分村民的居所,都是土屋或草棚,这三间大石屋的价值,在村民的眼中,实是不菲。
村长问诸位老者:“王老大死的时候,你们可有人在场?小天说的话是否属实?”
几位老者都沉默不言,惟有一位老脸如褶子的老汉结结巴巴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情。”这位老汉姓王,是王二叔的隔房叔父,也是王破天的叔祖,他为人甚是正直。
村长绷紧老脸,不悦道:“你这人糊涂得很,什么叫好像?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那位叔祖低下头闭上嘴不再说话,他不敢与村长顶撞,但也不愿违背本心说些假话,那王老大生前,本就和这位叔父关系极佳。
“诸位既然不说话,那也就是小天说的话不属实。”村长铿锵有力地说道。
燕明哈哈笑道:“银子的事,尚且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我也不怎么介意。只是那三间石屋,如今还屹立在那里,这个又该如何解释?”
“三间石屋?哦!你不说,我倒还忘了这事。当年,你父亲欠了刘地主家的银子,无力归还,在他过世前,便已将这三间石屋,抵押给了刘地主。如今,此三间房屋早已是刘地主家的财产,自不该纳入此次分配之列。”其中一位老者振振有词地说道。
“可有字据?”燕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时间已久,字据早已遗失。”王二叔说道。
“可有人证?”燕明又问道。
村长干咳两声,说道:“我便是人证。”
燕明的眼中,已渐渐冰冷,说道:“如此说来,各位沟壑一气,便是要助这王二,夺了我的三间石屋?”
王二叔戟指说道:“你胡说什么?谁夺你的石屋了?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污蔑我也就算了,你竟敢质疑村长和众位长者!”
就在此时,三条大汉也从议事堂大门外,摩拳擦掌地走了进来。
这三个汉子都是村里的泼皮无赖,平日里不事耕作,所行之事皆是偷鸡摸狗、欺男霸女,哪里会讲什么同乡情谊,下起手来绝不会手下留情,领头的赫然是流氓张三,他是村里几位泼皮无赖的头子。
村中议事堂中的气氛,一时僵滞了起来,村长黑着脸说道:“怎么呢?王小天,你这是不满意我们的安排吗?”他明明是自己收了王二的钱,说话时却要将所有的长者连带在内,意思是你不能不服“我们”的安排。
他话一说完,那三个泼皮无赖就将双手揉搓,指关节“劈啪”声响个不绝,那为首的张三,手中已多了一把锋利的尖刀。
其中一两位稍微正直的老人劝道:“小天,你就别争了,在争下去只会害了自己。”
张三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我这人最是谨守村规,也最敬佩村长为人,因为他从来都是大公无私。现在若是有人不服他老人家的安排,坏了村子里的规矩,我张三第一个饶不了他。”他话刚说完,村长旁边的王百川也站了出来。
燕明笑道:“理正则心服,钱银身外事,只是你们要迫我顺从,那就有些难了。”
“既然不服,我就打到你服气。”那几个泼皮,扑了上来,拳脚相向。
“我本不想惹事,你们又何必来招惹我。”燕明苦笑道,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出了一柄砍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