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带刀侍卫免费看了一出闹剧,最后有一个终于忍不住了,大声斥责道,“你这婆子好生不讲理,你把人家姑娘都快扒光了,这么多年你是赚还是赔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你自己也清楚,做人不要太过了。”
孙妈妈讪讪收了手,“好了,好了,算我认栽,你们走吧!”
阿秀摸了一把泪,或许在别人看来她这是在哭自己的悲惨遭遇,实际上她也的确是在哭自己,只不过,她哭的是那永远也逃不脱的命运。
这么多年她早已攒够了赎身钱,只不过,在被县令大人告知她是罪奴身份无法赎身后便明白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了,所以,她便放过了自己,不再打算抗争。
所以,后来小鱼儿说要带她离开时她几乎连一丝希望都没有报,自己与她不一样,自己始终是生活在这俗世中,生在俗世就是要遵守俗世的规矩,小鱼儿便是再厉害也不能左右皇上的想法。
“阿秀姑娘,我等是奉命来接您归京的。”
阿秀看着眼前这个侍卫,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大哥。”
因这些人是直接带了县令大人来的,于是,很快就处理交接好了一切,阿秀踏上了归京的马车。
她原是想最后再看一眼身后这座养大她教养他的妓馆以及那位嘴硬心软的孙妈妈,只不过,投过车帘看见那些侍卫前后包围着整个马车,他便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此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马车外,一侍卫同身旁的另一个侍卫道,“唉?这姑娘是不是当年那个官家小姐?都已经这么大了?”
那人回头看了眼马车,车帘上印出一个端坐着的女子轮廓,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有些烦躁,“不要多管闲事,不该问的不要问,否则,你就要与咱们这些兄弟告别了。”
那人一脸发懵,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也就是随意说说罢了,况且国公爷又不在。”
马车里的阿秀从发间取下那支发簪看了半晌,还是重新插进发间,然后又从袖带里拿出来孙妈妈方才偷偷塞进去的一个小锦囊。
锦囊很小,小到她一只手都能握住,她将锦囊拆开,里面装着好几个小卷筒,她抽出小卷筒一看,居然是五张银票,票面都是大额的,两张万两的,两张五千两的,还有一张百两的。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打湿了银票,接着更多的眼泪像是被打开了闸门,争先恐后的往外冲,她将银票连同锦囊一起牢牢抱进怀里,心里又痛又开心,不管怎么说,她来着人世一遭也不算白来了。
这些钱差不多是她赎身钱的三倍了,这恐怕是孙妈妈的私房养老钱,却如数给了自己,这个看起来精明又常常精精计较,却总是做些这样的傻事。
京城里近日来喜事连连,先是近来归京的许楚将军的妻子生了一对龙凤胎,这原也没什么,只是双胎略微稀罕一些罢了。
有意思的是,这许楚将军的妻子可不是别人,而是当初太祖为他定下的却又被反悔的原晋安长公主。
虽然这位长公主殿下当年犯了错被贬为庶人,可到底是皇家的人,那身上留着的可是皇室的血,所以,当永嘉皇帝带着皇后出现在许府后,众人都默契地纷纷送去了贺礼。
用不了多久,这个许楚便会成为皇亲国戚了,再加上他这些年的累累功绩,恐怕要一跃与兴国公鼎足而立了。
“岂止呢,我可是听说,兴国公因为爱女的失踪,心痛难当生了退隐的想法,这许楚大将军指不定就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那许楚也真是丢咱们男人的脸,人家畜牲都知道不吃回头草呢,他倒好,不仅吃了,还吃的满头绿,要知道晋安长公主在京城时府中可是养了不少面首呢!”
人们都对这种情感传闻充满了窥探的好奇心,于是接连有人加入了讨论这位晋安长公主究竟有多少面首的问题中。
“你们知道什么?据听说,这些面首都不算什么呢,晋安长公主当年可是痴恋那废帝的舅舅,彼时的国舅爷林颉呢,之所以与许楚大将军悔婚也是因为这个林颉。”
“嗨,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那林颉早化成了骨枯黄土了,那些个面首也随着公主府的败落四散离去了,如今早已经时过境迁了,那许楚也不傻,他若是在乎这些也不会再娶了公主,你看他才娶了公主就被调回京城驻守了,这京官可比外放吃香多了。”
“是这个道理,莫说是许楚,换作是我,我也愿意娶了公主,能跟皇室搭上关系,就是只娶一个公主也愿意啊!”
另一人哈哈大笑道,“就你这个倒霉模样,我要是公主,我一定一脚踢开你,在府中再养些年轻俊俏的小郎君。”
角落里,一个窄腰宽肩的黑衣中年男子,蹭地站了起来,然后径直穿过了这些闹哄哄的人,走向柜台拿过了刚刚打包好的吃食大踏步儿去了了。
那人浑身寒气瘆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众人莫名其妙有些后背发凉,不过,他们都以为是哪里吹来一股凉风罢了,并没有在意,又凑在一起八卦了起来。
直到那个男子走远了,僵立在柜台后的掌柜的这才擦了一脑门子的汗,然后中气十足地冲着那几个闲聊的人大喊,“你们几个都给我出去,以后不准在来我店里。”
说着,竟是要动手赶人,那几人自是不乐意,俱是年轻力壮的几个小伙子,登时气血上涌,撸起袖子就要闹事,“我们花钱来的,你凭什么赶我们走,是不是最近的钱太好赚了,要不要兄弟几个教教你怎么做好一个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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