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尘回过头见门前并立的三人,心中已是猜到了七八分他们此行的目的。
“几位来的有些不巧,今日帝后大婚,贫道得赶去宫里,实在是耽搁不得,不如,明日,几位再来?”
顾梦龙立刻上前,言辞间急切不已,“国师,耽误不了您多久,请您帮我算下我妹妹顾音书她此时在何处?”
容尘奇道,“这占卜问卦之事不是由宫中太常太仆负责吗?贫道只负责国运。不过若是几位愿意,不如先在此间静候一日,待晚间,贫道归来自当为小顾公子卜上一卦。”
君鸣凤道,“正巧,本王也要入宫去,国师,一道吧!”
然后又转身对姚文稷吩咐道,“看好他。”
姚文稷和顾梦龙送走了君鸣凤和国师大人便被守门的小童迎了进去,顾梦龙原是百般不愿的,在他看来自己原本就错过了最佳的寻人机会,此时若在耽搁,那必然会是难上加难,思及此,他甚至有些暗怪自己为何要多此一举来寻求摄政王殿下的帮助,不若自己去寻找,总好过在这里虚耗一整天。
姚文稷自然是明白他心中的急切的,到底是师徒一场,他也不愿意这孩子慌慌不已的坐在这里干着急,“这样吧,我在这里等着王爷和殿下回来,你先行去寻你妹妹,晚上若是你来不及赶回来,这边又有了消息,我会放一支信号烟给你。”
顾梦龙立马来了精神,冲着姚文稷连连道谢,一转身就跑了,而他只能苦哈哈地守在这富丽堂皇的国师府,大吃大喝的待了一整日。
今日是帝后大婚的日子,因着众所皆知的理由皇帝陛下从头到尾都不太有兴致,也幸亏皇后娘娘盖着盖头,否则,大婚之日,未来的夫君一脸丧妻的苦相同自己行大礼多多少少会心寒不已的。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的女子挤破头想要进宫,就算不做皇后,当个妃子也能一声无忧了吧。
只可惜,皇帝陛下娶了皇后也是因为太常太仆和国师大人的双重预言,既然嫡子兼未来的储君是出自皇后的肚子,那他是绝对不会再接一个女人进宫的。
于是,李尚书大人从小流落在外的女儿一时间成了整个京城所有女子艳羡的对象;一进宫就是皇后,将来生了储君,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后娘娘,整个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就算皇上不如正常男子般,可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成千上万的奴仆整日里只伺候她一人,也没有那许多的糟心事,简直是所有京中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生。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皇帝陛下象征性地与群臣寒暄了一阵便起身回宫了,按照传统是要闹洞房的,可是眼前这位可是皇上,众人没有哪一个胆子大到要找皇帝陛下的洞房闹。
于是,众人都心知肚明地吃饱喝足后各回各家,接下来就是举国期待皇储的消息,不过,这场婚礼也并不能阻止只有心人前进的脚步。
在庆王府的地下密室里,一神似李元青的女子正在夜以继日的学习侍候君上的相关事项。
庆王满意地看了一圈那女子,对身边的人说,“就给那小子点时间,皇储嘛,可有可无,不过一个孩子成不了大气候。”
君鸣凤和容尘赶回来时姚文稷正一脸生不如死的坐在地上,原本梳的严丝合缝的发髻被散开来,被一双小手辨了许许多多的小辫子。而这双手的主人正站在姚文稷身后的凳子上,辫的专心致志,丝毫没有发现两个石化的人出现在了院门口。
“你何时收了个徒弟?”君鸣凤头也不回地问一旁的容尘,难得有个人能制住坐不住一盏茶功夫的姚文稷,这一头的辫子想必要不少的时间吧。
容尘先是顿了顿,随后福至心灵的明白了什么,原来长生并不完全是假的,至少在他看来,这时光倒流同长生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这对于小书来说何尝不是一场虚假,看来他得想办法将她体内的封印再加固几层,确保她这一生都不会在想起那些事。
“嗯,昨儿夜里在雨夜里捡到的,烧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给她取名叫小书。”
君鸣凤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眼容尘然后又看了眼那边的小女孩,心中翻起一阵惊天巨浪,“哪个书?是顾音书的书吗?”
容尘一本正经道,“不是,是书本的书。”
君鸣凤了然于心,亦不再追问,他们柞水观的本事自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如今的情况他虽然震惊但也不是接受不了。
“不过,本王能问下你为何要将她变成这个样子吗?”君鸣凤道,对上容尘投过来的目光,他又道,“今日本王带顾梦龙和姚文稷来这里就是想为顾梦龙向你求个结果,只是眼下的结果恐怕不能广而告之吧!”
容尘点了点头,“王爷若是担心此事倒是多余了,只管让顾公子来,贫道有办法安了他的心,还希望王爷能保守这个秘密。”
“好。”
姚文稷昏昏沉沉间好像看见了自家王爷,顿时就像找到了家的流浪儿,只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自己惨遭此羞辱。
“国师大人,你这徒弟可是了不得,我姚文稷此生都没见过战斗力如此卓越的人。”
“此话怎讲?”容尘将他的头发从小书的手下拯救出来,然后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小女孩兴奋的喊着师傅,然后就搂着容尘的脖子不撒手了。
君鸣凤却是立刻就明白了,“禁军营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姚文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掉那金豆豆,甭管是老还是少,效果都是一样好。”
“王爷!”姚文稷顶着一头的小辫子,本来就难堪的要死结果王爷还上赶着来嘲笑他,顿时就涨红了脸,奈何嘴笨,只能以提高音量的王爷二字来表达一腔愤怒。
容尘也是失笑不已,不过看在人家已经羞愤不已的份上,他很有涵养的没有出声,反而将怀中的女孩扒拉下来,“小书,快给你姚叔叔道歉!”
小书是个十分乖巧且古灵精怪的孩子,她立刻就走到了姚文稷的跟前仰着头说,“姚叔叔,你蹲下。”
姚文稷不疑有他,总不能把孩子给吓到了,况且这整个京城就没有几个不怕他的孩子,这么一想他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孩子了。
结果,姚文稷刚蹲下,小书就上去搂着人家的脖子照着两边脸颊一面来了一口。
“对不起姚叔叔,我不该玩你的头发,可是姚叔叔的头发太漂亮了,我实在喜欢就……”
说罢,小女孩就愧疚的低下了头,活似她才是那个被编了满头辫子的人。
姚文稷整个人直接就呆若木鸡了,一个大男人竟然伸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道,“所以,我是被非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