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十元纸币递给了求文: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把你也卷进来真是不好意思...”
出乎我预料的是,一向对车费很算得很精明的求文,却将我的手推了回去:
“别这么说,这都是我自愿的,更何况能够救出她们母子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我笑了笑,转而朝他伸出了右手:
“我到现在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夏楷歌...”
求文也会意的朝我伸出了手,同时也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
“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平平安安,但愿以后再也不见到你们了...”
客轮上的船鸣声提醒我们时间到了,我拎着行礼和用围巾遮挡住下半张脸的金昔踏上了登船的梯板。
船员将锚拉了上来,随后船缓缓驶离了岸边,而我们站在桅杆扶手边和求文互相道别。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见金昔还站在甲板上,而站在她不远处的几个人正拿着今天刚刚出来的报纸在谈论着。
其中就包括“金家别墅大火,找到了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和“山路下的坑道内发现烧毁的汽车,里面同样有两具烧焦的尸体”这两则新闻。
金昔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我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海上风大,还是进舱里吧...”
她遥望着与她渐行渐远的码头:
“这次,应该是真正的永别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随着视野拉远而逐渐变小的码头,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是啊...”
在经历了七天的海上颠簸之上,我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就是金昔府中的孩子会出意外。
但是我一直忽略的另一个担忧,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在坐车赶到我在梧州的别墅大门前,我才想起了家中还有文萱在。
一打开门,文萱见到回来脸上流露出十分兴奋的表情,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但是当她看到我身旁有个怀有身孕的金昔时,她的表情瞬间发生了扭曲性的变化。
还没有来得及听我解释,她就推开了我离开了别墅,再也没有回来。
之后我通过许多途径去找她,甚至还找到她家所开设的汇民公司,但还是一无所获。
我知道文萱一定是误会我了,所以心里十分痛苦,但是我更加清楚的是我还有另一份责任要承担,所以我将这份对文萱的思念和痛苦埋藏在心里,好生照料金昔,并为她积极联络产院和产后的一些事宜。
两个礼拜后,金昔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儿。
我将这个孩子抱在手心之中,虽然刚刚出生的她看起来皱皱巴巴的,但是试图将拳头塞进嘴里的动作看起来却十分可爱。
我对还没有任何感知的女婴说道:
“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
金昔的女儿出生后一年左右,心力尽散的金昔因为疾病而去世,而我遵照她的意愿,将人九所留给她的巨额资金以她女儿的名义捐给了慈善机构。
而剩下的这段岁月之中,我和女儿相依为命,正是有了这个小家伙的陪伴,我那枯燥的人生才显得有些许生气。
这些,我都在写给妹妹夏溪的信之中提到了。
我在她的身上倾注了许多的心血,希望她将来能够成才。
而她确实也很有天赋,并没有让我失望。
其实,我用心浇灌的不仅仅是女儿,还有庭院内我和文萱亲手种下的金桂树。
今天,又到了它开花的时候,已经五岁的女儿在庭院里玩耍着,而我则坐在石凳上一边喝茶,一边思念着文萱。
当看到女儿拿着一支我折下来的桂花绕圈跑的时候,我欣慰的笑了笑,因为我希望至少将来这个孩子要比我们幸福,找到真心所爱的男人相伴一生,永远不要再和她母亲的过往扯上半点关系,就如同这金桂树一样茁壮成长,盛开出绚烂的花朵。
“爸爸,你快来啊!”
见女儿呼唤我,我放下了茶杯缓缓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岸汀,小心不要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