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沙发旁的时候,她低头看到被电话线连接着的听筒还静静的荡在半空,她知道一定是邰觉夏在接到秋萦的电话之后,得知自己身处险境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回原位就冲出了大门。
她弯下腰将听筒握在手中并将其放回在原有的位置上。
其实她原来是不打算在这个时间点回来的,可是她有件事是非做不可的。
那是因为明天就是他的爸爸,夏楷歌的祭日。
按照她以往的习惯,她都是在祭日的当天才会去祭扫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有很多的话无处倾诉,只有在自己爸爸的墓碑前才能够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所以她回到家后没有做太多的停留,取了钥匙换上了一身灰色的套装,就坐上了自己那辆早已经沾满灰尘的落叶的车子驾驶室内。
车子开进了林山公墓,夏岸汀手捧着鲜花穿过了一座座墓碑组成了横排纵列。
在即将要到达夏楷歌墓碑前的时候,也就是二十余步左右的距离,她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并且摘下了自己的鼻梁上的墨镜。
导致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夏楷歌的墓碑前已经站着另外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是夏岸汀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虽然也和夏岸汀一样戴着一副墨镜,但不妨碍夏岸汀把她的身份认出来。
因为她就是三番五次想要从自己手中夺走房子的三联集团董事长:楼闻萱...
或许是楼闻萱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所以她并没有马上察觉到夏岸汀的存在,只见她俯身将一束精心包装的金桂花束放在了夏楷歌的墓碑前,什么也没有说,隔着那副遮挡双眼的墨镜也完全看不到她的眼神到底传递着什么样的情感。
“你也认识我爸爸吗?”
就在楼闻萱站在墓碑前俯视着石碑上那夏楷歌生前的遗照而愣神之时,夏岸汀已经快走到她的身边了,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夏岸汀的声音传到自己耳中才察觉到夏岸汀的存在。
当她看到夏岸汀的时候,比起夏岸汀看到她时还要吃惊,而手捧几乎相同金桂花束的夏岸汀在走到墓碑前的时候,发现楼闻萱刚刚放置在墓碑前的鲜花十分眼熟:
“自从爸爸去世以来,每年我来这里给爸爸祭扫的时候,都会发现这里早就摆着一束金桂,无论我来得有多早,这束花始终出现在我之前,我原本以为是爸爸生前的某个故交来探望他时留下的,毕竟知道爸爸喜好的人很少,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你...”
楼闻萱并没有直接回应夏岸汀的话,而是用疑问的口气问道:
“为什么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同样的,夏岸汀也没有回答楼闻萱的话,两个人仿佛是在自说自话一般完全没有默契:
“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无论在哪个时间点上我都遇不上你,就连我去管理处询问他们也和我说当天没有人来过,原来你是特地挑着我爸爸去世的前一天来的。”
眼见一切都被夏岸汀看穿了,楼闻萱也不和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她直接转身从夏岸汀的身旁走过,可是就在她走到第五步的时候,位于她身后的夏岸汀却再度开口留住了她的脚步: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要问你,为什么你要派邰觉夏这样一个人来接近我?以你对他的了解,你应该很清楚他根本不适合做这种事情才对。”
背对侧脸回头看着自己的夏岸汀,楼闻萱伸手将墨镜从自己的鼻梁上摘了下来,也侧过脸用余光瞥了一眼夏楷歌墓碑上的遗照:
“看在死去的夏楷歌的份上,也看在你身世可怜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现在的情势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立刻远离邰觉夏,最好彻底消失在梧舟从此不再出现,否则你会被彻底毁掉,到那时你就会后悔和邰觉夏发生感情...”
说罢,楼闻萱重新将墨镜戴了起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而夏岸汀一时之间还没有弄明白,她方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