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将黑风拴树上,一转身见悠然已经进屋,忙跟了过去。
“娘,你去哪儿了?”
悠然刚进门,发现高香草正揉着眼睛,一脸苦哈哈,小傻子似的,坐在炕上不动。
“出去走走,你睡饱了?”
悠然一把将娃子抱起,亲昵的抵了抵娃子的额头。
“去帐篷里,看你姐姐睡醒没。”
“嗯。”
高香草一脸狭促的跑出去。
“哎呀,你慢点儿!”高武在门口拦住高香草,抚了一下娃子的头,见悠然上了炕,慢慢走来。
“小菊,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水莲真没什么。”高武继续解释。
“你也许知道,我二哥打小便跟高秀才读书,没事儿的时候我便跟着瞎混,识几个字。那时水莲还小,五六岁,整日跟在我们兄弟三个身后玩耍。在我心里,我真是把她看做亲妹妹一般。”
“你把她当做亲妹妹,她可没有把你当成亲哥哥,高武,说实话,你就一点感觉没有?”
悠然说的很平静,完了还专门看了高武一眼,这个莽汉子,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果然,男人脸上的表情很精彩,除了惊讶、尴尬之外,竟还有惊喜?!
“小菊你吃醋了?”
高武兴高采烈的拉起悠然的手,是真高兴。
原来惊喜是这个意思……悠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本就不在意,既然不在意,高武爱咋地咋地,爱和谁说笑说笑,关她何事?
想想,她终究替邱菊花不值。那个苦命的女人,从出生便遭遇无数苦难,至死都还牵挂的男人,其实是个拎不清的。
方才,她纯粹是出于打抱不平的心思教训高水莲几句,让她知道知道廉耻,没想到又惹高武误会。
“我为什么要吃醋?你与高水莲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纯粹觉得,一个已婚男人,不该在静悄悄的地方与未婚的小姑娘说说笑笑,行为甚是亲密,若是被有心人逮着,你脱身容易,人家便难了。”
“小菊,你真是多想了,我真把她当做妹妹的。”高武仍在兴奋中,连解释声中都含着雀跃。
泥煤!悠然听完这话,头又疼了。真是说不通,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
算啦,对牛弹琴,除了费劲没别的好处。悠然手一摊,“我累了,歇会儿。”
高武连忙让她躺下,见她闭上眼睛,才转身离开。
……
高秀才穷尽一生,弄了一个小小的,却两进两出的宅子。这在上水村,往上数三代,也是头一个。
更何况,人家捐了贡生,虽算不上国家正式公务员,那也是候补的。
高水莲面色发白,眼眸发红的走到家门口,进去之前还特意的看了眼门上的匾额,硕大的“高宅”两个字,突然熄灭了她心中的怒火与不甘。
昂首挺胸的,高水莲走了进去。
“水莲回来了!”
两个长工见高水莲进门,连忙迎上。
高水莲并未看向二人,只是淡淡点头,算是招呼。
进入内院,高母姜氏正板着脸,站在花坛边儿,瞪着角门。
见高水莲走了进来,立刻厉声道:“去哪里了?”
高水莲被这突来的声音吓猛止住脚步,后看是母亲,神色缓和如初,慢声细语道:“绣的腰酸背疼,出去走一走。”
姜氏一向对高水莲的女红要求严格,听她这样说,再观其情形,高氏冷笑,“大了,出息了,敢把老娘当成傻子耍!”
“女儿不敢!”高水莲低头认错。
“不用说,我也不知道你去哪逛荡,指定又去见那混小子了!”
高水莲不敢否认,也没承认,只低头不语。
姜氏一声长叹,道一句回房。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到了正堂,姜氏命高水莲坐下,这才语重心长道:“你的心思,娘不是不知。打小,我就看出,你只和阿武亲近。这高家呢,与我们是同姓的本家,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毕竟你爹是秀才,他爹是白丁,门不当户不对的,这才没同意把你许给他。”
关于这个,姜氏已经说过太多遍,听的高水莲的耳朵都起了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