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燃烧着大脑cpu思索着这时候该说什么,远处马达声骤响。
蓝色的兰博基尼魅影在一个漂亮的漂移过后,稳稳的停在众人眼前。
“leader(领导),没时间了,几位会长都在等您。”车窗摇下,西装笔挺带着有型墨镜的唐异说道。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唐异。
这这这。
这种穿着定制西服,眼神犀利深邃,举手投足都是主角标配的帅小伙儿···竟然会是真欢男朋友的司机?
“真欢···他,他是你男友的下属吗,太帅了吧!”
“能不能拜托你男友介绍介绍!”雪菜满眼星星,痴女样盯的唐异浑身发毛。
欢欢不明所以,刚想开口交代就被泉阿智打断。
“啊···好的,我这就把我司机电话写给你。”说着就真把唐异的手机写给了雪菜。
唐异脸皮抽了抽。
我好心帮你撑场子,你就真把我卖了!
不过也没事,好在自己留的是白展明的电话。
“老板,老板娘,这边的事办完了的话,我们该去下一站了。”唐异微笑道。
欢欢闻言愣住了,而后鼓足勇气,点了点头。
下一站很远,无论是和她,还是她的回忆。
但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要再去一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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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头发,有许久没剪过了吧,都快长到腰了。”身后的理发阿姨搭话道,语气热情亲切。
“恩。”欢欢点头,回应中嘴唇微微打颤。
“多好的头发啊,交给阿姨!阿姨给你剪完,肯定还是美美的。”
“恩!”欢欢再次点头,这次她终于能勇敢的多说出几个字。“那,那就拜托阿姨了。”
“好嘞。”
理发阿姨为她将准备工序打理好,一边跟她搭话闲聊,却迟迟没有动剪。
“怎么了,阿姨。”欢欢轻声问道。
看着镜子中欢欢发愣的理发阿姨回过神,抬起一个笑容,这才想起手上要做的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啊,姑娘和我那去世的女儿很像,就一时间走了神。”
“若不是我知道我那女儿不在了,我可能会把姑娘误以为是自己女儿呢。”阿姨笑着说,同时手中的剪刀也动了起来,开始细心地为欢欢剪发。
听到这些话的欢欢,则是紧紧咬住嘴唇,不再敢出声。
剪刀细细碎碎的从她的乌黑秀发中穿过,断裂的发丝从她的眼前,额边落下,整间小店里,只剩下了轻微的剪刀的声音。
“阿姨,您会想你的女儿吗。”
良久之后,欢欢轻声问道,而话音刚落,理发阿姨拿剪刀的手就是微一抖,戳痛了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川崎理慧连忙道歉,赶忙放下剪刀检查,见没有伤到欢欢,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考虑欢欢的问题。
“当然会想啊,虽然当年她的···事,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自己一手造成的,但在那之后,没有一天不是在后悔中度过的。”
“白天工作还好,晚上一躺在被子里啊,我和老公就什么也不说,脑子里全都是,为什么当年要那样做,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为什么做大人的,就算再困难再危险,不能再忍耐一点。”
“然后到了第二天醒来,就发现枕头湿的睡不成了。”川崎理慧苦笑着叹气,手中的工序已经到了修剪的工序。
而欢欢则是身体紧绷,围布下的手不断的交错纠缠,眼角也酸胀的不断打着架,不知觉间就红了眼眶。
“那你···想见她吗。”欢欢微微前倾,努力的说,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语气间的颤抖愈发明显。
“当然想啊,做梦都想,但是,就算上帝再仁慈,也不会再给我们这个机会和资格了吧。”
“毕竟,就算是那个孩子那样的天使心肠,对于做下了那种事情的我们,也一定不会再原谅我们了。”川崎理慧说道,却被欢欢强声打断。
“会哦!”她大声说,把川崎理慧吓了一跳。
“一定会的!”她的声音笃定,带着颤抖。
“孩子是不会真的恨父母的,就算她有再多的不理解,再多的怨愤,至少···在她见到你们的那一刻,就一定原谅你们了。”她回过头,看向眼前的女人,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
确实,她恨过他们。
哪怕她并没有接触过那么多事,见过那么多人,九岁就被关进医院的她,可能连恨的具体概念是什么也不知道。
但她始终记得,刚被关进医院时,每天思念他们到哭泣的日子。
还记得那个没有他们的生日,被她砸碎的蛋糕。
还记得被自己悄悄带进医院,他们买的玩具,被自己砸坏却又拼凑起来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再见到他们,会像孩子一样骂他们,会抒发尽心中的不满。
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过去了。
而她,明天也要走了,恨什么的,原不原谅什么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姑娘你怎么了,老公快点拿纸巾来···啊咧,我怎么也···不好意思见笑了。”川崎理慧一边招呼老公拿纸巾,一边却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为何,竟是也流了下来。
止都止不住。
“真奇怪···”川崎理慧不断擦拭着眼睛,一旁的老公知道她想起了伤心事,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慰。
“没事的,都过去了。”男人叹息着安慰道,这么多年来,这样的安慰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
川崎真欢不忍的回过头。
“阿姨,这头发,能再帮我剪短一些吗。”欢欢回过头,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眼泪和语气,轻声说道。
她的头发已经剪去很多了。
但她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里。
川崎理慧连忙应好,重新喷水再次为她修剪头发。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泉阿智站在理发店外,背靠着墙滑落在地,捂着嘴痛哭,不肯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