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宫殿少了白日里的光华闪耀,多了黑沉沉的阴冷,风在呼呼地吹着,树叶簌簌作响显得格外阴嗖嗖,宫灯内豆大的烛光摇曳着,明明暗暗投射出一道拉长扭曲的影子。
程蕙心反应极快的侧身,一道人影栽了下来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
“公主——”另一道稍小的身影提着已经灭掉的宫灯奔了过来,赫然是四公主身边的彩烟。
“程蕙心,你做什么!!”四公主在彩烟的帮助下站起身,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疼痛,音节破碎的喊道。
“应该是我问公主才对把,”程蕙心提起宫灯,昏黄的灯光下四公主气急败坏的表情一览无余,“公主偷偷摸摸的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四公主当然不会承认她是因方才在寿安殿中受了昭帝的冷斥,心里气不过就想偷偷带着彩烟溜出来想整一整程蕙心。
她梗着脖子,“呵,你当你是谁,我为何要偷偷摸摸跟着你?”
见四公主一副你算个什么东西的表情,程蕙心不爽地啧了一声,就算她再咸鱼,可对四公主这样次次过来挑衅、搞事情的人也烦了。
“我记得淑妃娘娘的芳华殿不是这个方向,四公主莫不是也被五皇子染上怪病,半夜游魂的乱走,不认得路了吧。”
程蕙心冷冷道:“四公主可要小心,这次是你运气好碰上的是我,若下次撞上的是哪个不长眼侍卫可就危险了,毕竟刀剑不长眼说不得就误伤了。”
听到程蕙心提起五皇子离奇的怪病,彩烟握着宫灯的手抖了抖,不敢去看四公主的脸色。
满宫皆知,五皇子的怪病是淑妃心中的痛也是四公主倍感耻辱的地方,一旦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定然会像发疯的牛一般横冲直撞的攻击。
之前就有宫女在背后偷偷议论时被四公主听到,后面那名宫女就永远的消失了。
最深处的痛脚被程蕙心死死踩住,四公主神色狂怒道:“程蕙心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你不过是个被程国公府丢弃在宫中的质子罢了,父皇见你可怜就多番容忍还给了你个郡主的名头当当,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个下贱东西待的地方,”四公主眼底透着嫉妒和怨毒之色,压低的声音中充斥着浓浓的威胁,“上次校场时的滋味你若是忘了,我可以再让你感受一次。”
满意地见到程蕙心身子颤了颤,脸色也很难看,四公主的笑声无比畅快,带着彩烟转身走了。
晴光有些担心地看着程蕙心,“郡主——”
程蕙心反手抓紧晴光的手,鬓角不知何时被豆大的汗珠浸湿,声音发着抖,“我们回去。”
一主一仆相互搀扶着远去,背影渐渐被夜色所掩盖。
李忠低眉垂眼地立在昭帝身后,连呼吸都放到了最慢,心里却是被四公主最后那句话中的信息量所震惊。
听这话和蕙兰郡主的样子,上次校场一事定然是另有缘故了,也不知陛下会如何?
也不知站了多久,李忠提着宫灯的手都被夜风吹得有些僵直了,昭帝裹挟着寒气的话语落下,“回宫。”
敏锐的从昭帝的语气从察觉到更为糟糕的心情,李忠自然不会没有眼皮的问还去不去披梅殿的话,提着宫灯就朝广明殿去。
披梅殿新晋大宫女灵秀步履匆匆地进了卿流馆外室,“娘娘,广明殿那边传了话,陛下今晚不便前来,请娘娘和五公主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