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春坐在那个大石头上面,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看着东边远处,隐隐约约蠕动的火车,把思绪引入省城,然后,又随着火车的方向,引入三嘎子的世界里。
她为三嘎子的现状捏一把汗,她知道最近这些日子里,三嘎子会从省城里回来,她知道三嘎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一只小蝴蝶,影影绰绰的在她眼前打转,她用手去抓,机灵的小蝴蝶一个鲤鱼翻身不见了,随后又出现在她眼前。
她看到那只蝴蝶有些恍惚,有些郁郁,有些孤单。
也许这只蝴蝶就像自己现在的样子,谈恋爱过早,偷吃禁果过早,受到了大蝴蝶的谴责和训斥。
如果不是这样,小蝴蝶又为何显得如此慌张,如此郁闷,如此孤单呢?
此时的她,非常同情和理解这只眼前的小蝴蝶,也把它看成和自己一样的,失去了初恋的情人,遭到了人们白眼。
尽管彼此之间是那样的相亲相爱,那又有何用呢?
感情再好,也只能隔岸观火,不能相处在一起。
她心里又难过起来。
她不由自主的站立起来,再次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这个时候正是秋老虎的季节,太阳毒辣辣的直射在她的脸上和身上,她感觉中午的时间就要到了。
于是沿着杂草丛生,不太明显的小路向下走去。
在向下走之前,她有些留恋那上面的山峰,她希望有一天能够登上高峰,领略一下一览众山小的居高临下的感觉。
于是把头抬起了好高,仰望着那威风凛凛的顶峰,久久不想回头下山。
只可惜,一是身孕在身,二是身边没有伙伴,三是天气炎热,所以,她只好恋恋不舍的告别这座高山,转身向下走去。
下山的心情,她是非常糟糕的。
想起三嘎子的处境,她早已经没有了哼小曲的心情;原来那对面远山高处传来的美丽女性的亮丽歌声听不见了,也许那个曹寡妇也早已经下山回家去了;也听不到那骡马牛羊的嘶叫声了,也许它们都跟随着各自的主人,像曹寡妇那样回家去了……
孤单的感觉,再次向她袭来,悔恨的心情,也再次向她猛攻,担心的忧虑,更是缠绕着她的心境。
她不知道就这样下山,回到家该干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回到家还能做些什么,她觉得自己这种烂透的心情,几乎什么都干不了,什么又都不想干,就连做饭也不在她的思绪范围。
她这样糟糕的心绪,或许是三嘎子正在经受考验,给她带来的生物场感应吧!
比菲春更糟糕的秦家,正在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拷打剧情。
“他爹,够了!够了!已经够了!”
气急败坏的三嘎子他娘,见秦有寿继续用烟头去烫三嘎子的肩膀,老太太再次向老头子发出了怒吼。
“我叫你再犟!我叫你逞强!我叫你疯狂!”
老头子疯狂地向三嘎子身上乱烫一气,嘴里还恶狠狠的发出狂言。
“三嘎子,娘求你了,你就给你爹说句软话吧!”
这时,娘看上去心里有些发慌,身体有些不支,突然一个趔趄,差点倒在了地上。
“娘,你怎么啦?”
三嘎子终于开口了,他担心娘会有意外,但是,他就是不肯向爹低头,表现出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此时,爹也突然发出一声吼叫,一下子侧着身子倒在地上,差点碰到了梯子上,嘴里还一直喘起了粗气。
老娘看着机会终于来了,上前立刻给三嘎子解开了绳子,松了绑。
三嘎子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奋不顾身扑向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