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往往错过的事情,是不能够重来的,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现在的急切措施,就是不让任何人见到二闺女,不让二闺女回家的风声传出去,不让二姑娘被任何人看到。
他急忙借口出门,就是为了看个究竟,他现在唯恐二闺女跟她娘和两个妹妹在厨房,或者在东屋里。
他快步来到厨房,丑媳妇看他进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饭勺,从凳子上站起来。
“你来干嘛?还要炒菜吗?是不是要煮面条了?”
黄臭妮尽管长得丑,可是一个典型的内秀。
她的心计一点都不少,考虑问题肯动脑子,想的也很复杂,甚至还会学着样子,做一些推理和归纳,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不,不,芳文,菲文呢?”
“她们俩还在东屋里玩儿呢。”
二鬼子有些重男轻女思想,大儿子已经上完大学,在贵阳就业结婚了;二儿子也在县城上了高中。
但是,他的大闺女芳春小学都没有念完,很早就嫁了人;二闺女菲春靠着自己的坚持,勉强上完了初中。
这不,他的最小的两个女儿都没有念完初中,就下地劳动了。
他想接着问,二闺女是不是也在东屋,可是,他不能问,这一问,他怕黄氏多心,她的聪明让二鬼子在遇到问题时,总会自己去摸索。
他从黄氏的说话间初步判断,她是不知道二闺女菲春回来的。
“嗯,要不这样吧,有德大哥来一趟不容易,我们大聊会儿,你先让孩子们吃饭吧。”
其实,二鬼子的真实意图是试探二闺女的虚实。
因为最初进屋时,秦有德曾说过,让二闺女去跟娘帮忙做饭。
因为几次进出北屋,都没有见到二闺女的影子。
所以,二鬼子就多了一个心眼,通过出门探查,也许黄氏和两个小姑娘,根本没有见过菲春进家,根本不知道二闺女回来了。
要是这样就好办多了。
于是,他嘱咐了黄氏给孩子们煮面条之后,就一个人悄悄地来到郎菲春的西厢房。
门是紧闭的。
他不敢敲门,就推了一下,门没有被推开。
又不便出声叫闺女开门,于是再次用力推了一把,门终于开了。
屋里黑着灯,他隐隐约约看到土炕上有人。
他小心翼翼的走近炕沿,小声叫道:“春儿,菲春儿!”
土炕上突然转身坐起来一个人。
“爹!”
“嘘,小点声!”
二鬼子只怕菲春说话被外面的人听见。
菲春急忙从土炕上爬到地上,猛向他跪下磕头。
说实话,菲春的肚子已经微微鼓出来,她已经怀孕五六个月了,活动起来没有先前利索。
“爹,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说着已经哭出声来。
“春儿,快起来,先别哭出声,爹有话说。”
“嗯,嗯!”
菲春儿急忙从跪着的地上费力地爬起来,慌张地站在爹跟前,聆听爹的教诲。
“春儿,现在不给你多说,你赶紧跟我出来。”
二鬼子说着话,急急忙忙拉住二闺女的胳膊就往外走。
他还不知道二闺女已经挺起了大肚子。
他在门口先向院子里看了看,确认外面没人了,就往街门外走去。
这个意外的举动,吓得二闺女浑身筛糠。
自己犯了错,爹又满嘴酒气,又不知道爹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菲春哆嗦着,战战兢兢地,跟在爹身后往街门外面走去。
街门外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瓢泼大雨夹杂着雷电和大风,占据了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