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两处宅子,没有兄弟,两个妹子均已出嫁,为人老实忠厚,勤恳,家里地里样样精通不说,还会盖房子的手艺,去年一年靠着农闲时出去接散活就挣了上千块,可就是死了媳妇儿的,人也三十出头。
曲安国窝在小凳子上眼睛眨啊眨,心里盘算着这门亲,到底是算好的还是坏的。
刘桃花仿佛知道他的顾及,又道:“虽然死了媳妇儿,再结婚就算二婚,可是头一个老婆又没留下个一儿半女,二顺嫁过去用不着当后娘。至于年龄嘛,他是比二顺大十多岁,可常言道老夫少妻,年龄大有经历才知冷知热,别的不说,你看咱们两个,你不是也大我十多岁?况且我一来就给五个女孩子当后娘,这样比比,二顺可比我命好多了!再者,人家虽然三十出头,可长的年轻,看着顶多二十六七岁,身材高大魁梧,说实在的,他丧妻刚满一年,家里的门槛儿都快被媒人踏烂了……”
女人最后几句深深触动了曲安国,当年王家铺的刘神婆给他做媒说亲时,他当场就呆了,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桩美事砸到自己头上。刘桃花嫁过来时刚二十四五,男人死时身边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就那样一朵鲜艳艳的桃花落在他怀里,让他爱不释手,尤其是进门第一个月就怀上,七个月后给他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打那起,他觉得自己就是把刘桃花宠到天上去也不过分。
“这些年,委屈你了。”曲安国木讷道。
刘桃花一看就知自己的话起了该有的作用,心中得意笑了笑道:“只要孩子们将来有个好去处,我就是再委屈也不觉得,二顺这门亲你要觉得好我明儿就去王家铺一趟,也不找别人,还让我老姑当媒人。”
“这……这,不用告诉二顺一声吗?”曲安国虽然答应,可想想最近家里发生的一连串的事儿,到底有些忐忑。
“婚姻大事不都是咱们当父母的做主?你同意,我同意,媒人看着好就是一门好亲,她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难不成还能自己跑到刘家沟去相亲?”刘桃花面上不悦。
曲安国脑袋缩了缩,话虽如此,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他又不想刘桃花生气,便压了压,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这件事曲家姐妹并不知晓。
第二天刘桃花起了个大早往王家铺赶,人没走多久,曲飒便借口去镇上买学习用品和曲二顺一起出门。
俩人待刘桃花背影消失才动身,所以她并未察觉到有人跟随。
这次刘神婆和刘桃花倒没关门,曲飒猜测估计俩人平时见面也这样落落大方,而上次则是为了防备她们姐妹才把门从里面上锁。
门大开,正方便。曲飒悄悄溜进去把二人的密谋大大方方听个干净,这次倒听到不少有用的东西。譬如,刘神婆的大女儿,刘桃花的大表姐嫁到了子集镇,距离李家沟比较近。而这些年刘桃花与监狱里那位的联系全靠她大表姐夫,无论是往里面递钱还是送东西,都是由她大表姐一家子经手。
再譬如,监狱里那位叫杨泉的,家就在刘家沟,只不过他很小的时候娘便死了,爹跟人私奔去了北疆,他自幼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杨泉服刑的第三个年头,两位老人先后离世,如今他算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而他服刑的监狱,就在茂城区老城,与项歌县隔着一个县城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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