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大门时,两个看守吕氏布坊大门的小厮见是何远,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门打开,放两人进去了。
离大门远了,何远这才一把拽过他,朝着周围望了望,压低声音说道:“皇子,在这里你就跟在我身后,我会说你是布工,若是引起怀疑,人家定会当你是别家布坊的奸细探子的。”
“我明白,我会谨慎行事,全听何兄安排。”
大皇子随即拱了拱手,跟在何远身后。
走到半路布坊的人倒也越来越多了起来,都纷纷扭头看向何远身后的人。
那大皇子本就未干过半点体力活,脸皮自然是白皙光嫩,跟剥了皮的青蛙一样,哪里是那些干惯了粗活的。
何远停下来,头往后仰了下看着大皇子道:“在这个地盘,你不能说你是皇子,这个你得听我的,不然惹出了乱子就不好了。”
“何兄,我听就是了,不过你得带我去见识下染布。”
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何老板,你身边的这位小哥是。”
“哦,他是我找来帮在布坊帮忙的兄弟。”
何远找了个借口说到。
“那挺好,老头儿我找你来是让你看看那几个做衣服的,你看我们挑选什么样式才好。”
“这个你挑选些布坊存货比较多的做,然后在找些外形娇媚的女子和英武的男子穿着在陆州城多晃个几圈,样品布有了,布自然也就买的多的。”
说完便带着大皇子朝着染坊走去。
这大皇子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居高于庙堂,哪里见过如此的场面,直呼好玩。
两人在布坊种溜达了一圈,闲着无聊,偷看些染布的白净的女布工,却也没什么意思。
正要向晾布的地方,却见远处的染缸上,几个布工站在高处将布扔了下来,架在搭好的竹竿上面。
大皇子何曾在宫中见过如此的场面,便直接鼓掌叫好。
何远一看这个蠢货,直接将他拉走,站在染缸跟前指了指一缸染料道:“这是染料,将布放在里面便可以上色。”
“原来如此,那我身上的衣服与何兄身上的衣服都是如此上色而来的吗。”
大皇子与何远话音未落,一旁的张老伯便过来道,“我来教你们两个,染布这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手洗干净,给咱们漂染业祖师爷点上一炷香,然后在再倒上一碗酒,认真的照料这些染料缸,那些布工每天来都是如此。”
何远随即又看了大皇子一眼后低声道:“若是你觉得这很不好玩,便可以让陈皮接你回去,毕竟这染料是极容易搞脏自己的。”
听到何远如此说,倒将他的心思激了起来,随即道:“何兄可以的事情我也可以,百姓可以的事情我更是可以。”
说完两人又看向张老头,老头忙于照料染缸,并未听到两人的对话。
看着那些染料,张老头指着那些染缸跟他说,在他心里,这些染水都是活着的,而且都是有生命力的东西,斗需要精心照顾。
“何老板,虽然老头我经营上不如你,但这布却染了几十年,也是有些道道的。”
照着他的指示,何远与大皇子两人小心翼翼地装好一瓷碗的靛蓝膏,然后用手一点点浸入染水中。
吕氏布坊又有大小近一千多缸的染水,每一天这些染工都要细细谨慎的重复着那些看似平淡枯燥的步骤,确保染水的状态。
何远将染水准备好后,便按照张老头告诉自己的的方法,每个布工先要在自己的那颗脑袋中想好需要染出的大致效果。
然后再虔诚的将他们浸湿拧干的白布放入染料水之中,浸泡片刻以后取出来。
浸泡和在空气中暴露的次数越多时,染出的布颜色的饱和度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