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更半夜,街道上的的犬吠声,再也听不到半分声音,后院的厨房的透出昏黄的灯光,女子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
从开着的窗户往里看,屋子里只有四个女子和一个大汉,桌上点一盏黑乎乎的油灯。
木桌子上搁一个搪瓷碗,碗里放着半大的洗剥干净的鸡肉。
一个身着青色襦裙,头发随意的挽起的女子正用刀切着青菜,望着蹲在旁边添火的黄衣女子,说着什么。
那身后妩媚的女子指点着身前的小泥炉,一边让高个大汉将药材放了进去。
旁边的中年妇人,挽着袖子搂着大铲子在锅里炒菜,声音嘶哑着道:“仙仙小姐啊,你可真是吓死我们了。”
泥鳅跟着何远从铺子里回来之后,见前院漆黑一片,但是后院有一股香味传来。
在只有风的夜里显得格外香。
黑暗中,那只小黄狗听到门楣儿有声音,呼哧着跑了过来,见是何远与泥鳅,高兴的在两人面前撒着欢儿。
但是那鹦鹉静静地待在屋檐下面,头埋在后背的羽毛里,安静的睡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好,除了为他受伤的何婉儿,但一切都还时机不成熟,有些话也没法说清楚。
黄狗与泥鳅在哪里玩儿着何远循着菜味向后院走去。
透过窗口,看到陆知薇定定的切着菜,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儿什么。
他轻轻的走进屋子,从后面抓住她的手,附在耳边道:“娘子在想什么呢,快要切到手了,怎么不让灵儿来帮你。”
“郎……郎君你回来了,灵儿我让她在哪里招呼着,何姑……国师好点了没有。”
“没事了,大夫开了药。”朝着小药壶努了努嘴。
可虽说如此,陆知薇看到他脸色苍白,衣服上都是血迹,身上散发着是一股血腥气,作为一女子她又如何不怕?
陆仙仙眼泪汪汪地道:“姐夫,都是我,我不该贪玩,连累国师姐姐受伤,仙仙愿受姐夫责罚”。
何远心中犹在想着今日那些惊魂的场面,听了后忍不住冷笑一声道:“何进那个畜生,不思已过,反而只知道怪罪给别人,好像他的所有不顺都怪我一样,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陆仙仙低着头,自然是安静的不说话,难得比平时乖巧温顺了不少:“姐夫,你不怪我吗?”
“这个我说了不算,你那个国师姐姐说了才算,你姐夫我是从来不欠别人恩情的,你这丫头倒好,现在我欠了她一条命。”
说完走过去问陈烟儿:“你哥陆婶累了就去客房休息,熬药这事情还是我来。”
陈烟儿忙推着说不用,她看着陆大熬就好了,以前她帮楼里的姐妹熬过。
陆大恨恨地道:“公子说的是极对,是他们在找咱的毛病,躲在暗处,干这种威胁人的事,死了都是活该!”
陆仙仙见何远神色慢慢的缓和下来,心头一阵轻松。
何远转首瞧见,不禁又板起了脸,说道:“你不要得意,捅出这么大漏子,我不罚你,以后你还不翻了天去?
她卷着衣角儿垂着头不敢看何远,只是怯生生地道:“姐夫,仙仙知错了,要怎样惩罚,我陆仙仙绝不会有丝毫怨言”。
何远看她要哭出来的样子,也不忍逼迫过甚,他扭过头去道:“知错就好,罚你以后跟着你姐姐在家里学东西,不要到处乱跑,免得又惹出什么祸端。”
她就知道姐夫不会舍得责罚她的,这分明是宽松了,她躲在陆知薇的,悄悄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继续低头添火柴。
但心情明显是好了很多,蹲在那里又叽叽喳喳了起来。
陆知薇将鸡块放进砂锅里,盖上盖子煮了起来:“郎君,等鸡汤熬好了,你送过去,国师的大恩知薇也会拿命去报。”
何远拍了拍她:“娘子,今后可要把仙仙这孩子看好,如果出了差错,我该如何向爹交代,我答应过他,我一定会做到。”
“嗯,若是郎君去哪里,妾身便去哪里,不求为君生,但愿为君赴死。”
何远:“……你们这一个个的天天死呀死的,就不能说点其他的,这种事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听得陈烟儿与陆大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