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烟这个人,你说他坏吧,他也不是真的人性低劣的那种坏——
他在雪圈平均两个月换一个暧昧对象三个月换一个女友,至今那么多妹子前仆后继,那多少都是因为……怎么说,各取所需?
年轻小姑娘找他,无非冲着他的脸,他的名气,他的高超平花技术还有出手大方送女朋友的礼物……在谈恋爱的时候,他把这些都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所以在分手的时候,那些人可能气归气,冷静下来后发现,其实她们也没亏着什么。
想要的都得到了,
所以也就算了。
这大概就是老烟现在在雪圈还能混的如鱼得水的原因。
姜南风不一样。
就不说她本来是个滑雪新手根本不知道什么雪圈名人、平花殿堂立雕像之类的,她刚开始上老烟的课,把他当普通教练老老实实交钱。
然后,姜南风是单崇都忍不住夸一嘴的天才,这反而是老烟始料未及的……毕竟男人也要成就感,教一个零基础的,拢共上了一个月月的雪时,各种平花技巧已经比那些蹦跶了两三年的人滑的更像那么回事儿——
这放任何一个滑雪大佬,恨不得都是想供起来放顶置当活招牌的爱徒。
不说姜南风想学,到了后面,是老烟自己想教。
最后,至于钱。
刚开始滑说买滑雪板,卫枝还在琢磨burton的儿童版她能不能用能用同款可以便宜好几千的时候,姜南风拿着手机问老烟,dior那款六万多的滑雪板能用不。
老烟当时震惊的说不上话,半天才说,不能。
综上所述,姜南风真的不一样,她就不图他什么。
而现在在老烟的认知里,姜南风发了那条动态后,爱他爱的痛彻心扉——纠正下,是一个不图他任何的人——爱他爱的痛彻心扉。
他就因为习惯性的态度,为了件卫衣给她整没了。
老烟想不通,喝的像死狗……背刺看不下去,拍拍他的脸,说何必呢,别自己骗自己了,你要真想正儿八经的和她在一起,你怎么不官宣呢?
卫枝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她拽了拽单崇:“我发现我都不用说话,你和背刺两个人就够了……我肯定站在姜南风那边,但是处于人道主义问一句,老烟真的是你们朋友吗?”
单崇瞥了她一眼,语气轻描淡写:“大家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背刺说错什么了吗,没说错啊,老烟要真想认真和姜南风在一起,为什么不官宣?”
卫枝:“你也没。”
单崇不屑冷笑:“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把你的视频上传到短视频平台上了,那底下评论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的,你看我删了哪个?”
卫枝还真拿出手机看了眼——
然后发现他不仅没删,他还点赞了一个问“哦哦我们崇神脱单啦?”的人,这条评论因此排序靠前,异常高亮。
行吧,算他过关。
卫枝红着脸放下手机。
这时候听见身后不远处,老烟打了个酒嗝儿,慢吞吞地说:“我提过官宣这事儿,她说过,要官宣就是短视频平台和微信朋友圈无屏蔽官宣……”
背刺:“没毛病,分组可见叫个屁官宣?”
老烟:“当时我想了下,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这事儿最后是不了了之。”
背刺:“?”
背刺:“然后她也再也没提?”
老烟:“嗯。”
背刺:“她不提,你也不提?”
卫枝:“罗马不是一建天成的。”
背刺:“亚特兰蒂斯也不是突然沉没的。”
单崇:“你俩的比喻听上去都有点奇怪。”
这时候时间差不多了,男人打了个呵欠,叫背刺一起一人一边把他架出了酒吧。
回到公寓,原本老烟是自己一个人住,单崇和背刺住,但是生怕老烟半夜吐了把自己呛死或者一个翻身自己用枕头把自己捂死,背刺留下来看着他。
和姜南风在一起后,老烟喝醉了总是要找她的。
这会儿也找。
闹腾着找他的姐姐,可他哪还有什么姐姐啊,姐姐来过,然后被他亲自又送走。
卫枝站在床边观望了一会儿,拍了三秒的视频发给姜南风——
【少女叽:你这猛药下的挺狠,我刚去酒吧的时候他好歹还能趴在那说话,现在就只能趴在那哭了。】
【少女叽:到处在找你。】
对面的回复十分现实。
【姜汁:谁知道,可能那些小妹妹做不到看他喝醉了被他吐一身还能带他去洗干净再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替他把头发吹干,第二天还给他送醒酒汤。】
【少女叽:?】
【姜汁:是姐姐应该做的。】
【少女叽:……】
【少女叽:姐弟恋那么拼?】
【少女叽:还好单崇比我老。】
【少女叽:下次找个老男人谈恋爱吧,小奶狗中看不中用的。】
卫枝放下手机:“别叫了,姜南风都回南城了,你把自己喝到胃出血她也来不了。”
卫枝想了想上次,老烟喝醉了确实到处找姜南风,然后也确实找到了,两人在车上……
就那次被她撞见了。
卫枝垂了垂眼,蹲到老烟旁边,扒着酒店的床,单崇以为她要干嘛呢,也没拦着她,就站在旁边懒洋洋地看着。
就看见小姑娘凑到喝醉酒的人旁边,语出惊人地问了句:“老烟,你和姜南风有没有……你们俩到什么程度了?”
这话一出,老烟倒是没什么反应,引得背刺和单崇看了过来。
单崇看着有点惊讶。
老谈烟从喉咙里出发含糊的声音。
卫枝面无表情地说:“最好没有啊,你才十九,不合适吧?”
单崇:“……”
背刺直接莫名其妙地扔出来句:“不愧是你。”
老烟抓过枕头捂在自己的脸上直接翻身远离了床边的小姑娘。
然后。
世界安静了。
……
等老烟彻底成了一具尸体,单崇带着卫枝出了公寓楼,往回走。
卫枝住的酒店就在他们租的公寓旁边,大晚上的单崇当然要把她送回去,刚开始两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牵着手一边往回走,卫枝话也不多,低着头在琢磨老烟最后那句含糊的嘟囔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们回到酒店灯火通明的大堂。
等电梯的时候,旁边站了一对看上去三十几岁的年轻男女,两人从按下电梯开始就没分开过,靠在一起。
男的手搂在女的腰间,时不时抓一把。
女的笑着拍他,然后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吻。
卫枝开始感觉到了尴尬。
从电梯门倒影看身后站着的男人倒是毫无反应,冷着张脸立在她身后,好像他眼聋又耳瞎。
一趟电梯到了,那对情侣拥抱着走了进去卫枝犹豫了三秒咬着牙走进去,她住十七楼,那对情侣去七楼,随意一到七层这段距离,她都觉得脚下的地板烫jio。
好不容易熬到那两人走了,卫枝刚刚松口气,就听见站在她身后的男人问:“这么紧张?”
他站的离她挺近。
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在她耳侧上方,低沉磁性的男声吓她一跳。
从单崇的视角,能清楚的看见站在自己前面的小姑娘肩膀抖了下,然后她侧身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
里面充满了一言难尽的味道,小姑娘的眼睛总是很亮,有时候她迅速看人一眼又瞥开时,就给人一种心虚又贼兮兮的味道,可爱又可恨。
他听见她慢悠悠带着一点迟疑:“也不是紧张吧……”
单崇看她这个鬼样子,笑了,往电梯上一靠,懒声道:“嗯,你都二十二了。”
卫枝:“……”
她盯着电梯门倒影里的男人,看他一脸自在,把她刚才问老烟的话拿出来开黄腔,那似笑非笑微勾的唇角,让人很想挠花他的脸。
此时电梯“叮”地一声,到了十七层。
卫枝一下没反应过来,站在那没动。
在她身后,男人站直,紧接着她便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起来,他结实的胸膛靠上来贴着她僵硬的背,一只手看着要环绕着拥住她——
他呼出的气息就在她的头顶。
卫枝屏住呼吸。
就在这时,那长臂轻而易举地绕过了她,按住了电梯的开门键,他低沉带着一边鼻音的声音在她耳边非常近的地方响起:“到了啊,舍不得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