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枝:“……”
完全不明所以,但是不妨碍卫枝把她的师父的教诲虔诚复制,然后原封不动地黏贴给了隔壁她的大师兄。
卫枝抬脚踢了下隔壁床的姜南风:“出事了,背刺在追我的连载,怎么办?”
姜南风已经困得不行,翻了个身掀起被子盖住头:“别慌,等单崇发现阿墨是他的那天,我陪你一起给佛祖上一柱清香祈求有一颗足够大的彗星立刻马上撞击地球。”
卫枝刚开始还在琢磨我就g个hs我慌什么慌?
然后一不小心想起了今晚更新的内容………………
她开始慌了。
……
第二天早上。
雪具大厅里正在上演一出对峙大戏。
单崇左手拎着自己的板,面无表情站在那:“别说瘸了只手,瘸了条腿我也能在后面看着你
。”
卫枝没说话,无声地瞪着他。
姜南风用手肘捅了捅卫枝,有点新鲜:“一模一样的话我昨天就听过。”
她的腿和手都还疼着,今天不滑,是来咖啡厅喝咖啡加吃早餐的,这会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回去吧,之前你不是说了吗,学会挫雪换刃以后我接下来就是熟悉它的过程,你在不在都可以,”卫枝对单崇说,“今天我就在中级道练,不上高级道。”
单崇没什么笑意地笑了声:“拿我的话堵我啊?”
卫枝被他笑得心紧了紧,忍住了想撒腿就跑的冲动,强行保持镇定:“谁也没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说那话。”
单崇:“师父少只手就嫌弃了?”
卫枝目光落在单崇身后商铺的招牌上,盯着上面某处斑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动摇:“您好好说话,别撒娇。”
单崇沉默三秒,护脸后的薄唇轻抿,然后很有情绪都把手里的板往旁边全程充当背景板的背刺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等他走得够远了,她终于把视线收回来,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沉默了下,忍不住问大师兄:“他今天怎么回事?”
背刺随口道:“不知道,可能是昨天晚上猛然听闻小徒弟没有暗恋他的谣言,今天早上又被公然嫌弃,直接坐实了小徒弟真的没有暗恋他这件事,所以恼羞成怒吧?”
卫枝:“……”
卫枝:“?”
她茫然地望着背刺,背刺抱着两块板,无辜地冲她耸耸肩。
卫枝:“谣言哪来的?”
背刺:“我啊。”
卫枝:“……”
……
今天一个人练。
卫枝抱着板站在魔毯传送带上,整个人都很放空,仿佛灵魂不在家。
手机捏在手里,盯着微信界面的蜡笔小新头像思考了半天,想说点什么,但是此时此刻除了“他乱讲的,我喜欢你”之外好像说什么都显得有点多余。
可这句唯一不多余的,她不敢。
手冻僵了也没发出去一个标点符号,眼看着魔毯
传送带就要到尽头,她叹了口气,默默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心中有点怅然若失那种味道。
到了中级道出发点,她抱着板一路小跑下了魔毯。
大清早的,大佬都上高级道热身去了,愿意起早贪黑的萌新没几个,所以中级道压根就没人……
不用担心被别人撞着也不用担心撞着别人,倒是很合适卫枝放心练她的换刃。
扔了板低头穿上,就在这时,卫枝旁边来了个穿紫色卫衣的,成为唯二中级道选手。
两人相隔两米,相互友善对视了三秒,紫色卫衣比她穿板快很多,穿好就下去了,卫枝看他往下滑了几米,然后就开始练转圈圈——
哦,是来中级道练平花的。
这个动作叫什么来着,好像听老烟提起过,drivespin?
就是一个基础平花动作,在雪地上跳起来,空中360°地转圈,落地。
卫枝看到那个人歪歪栽栽转了个270°不到,后刃落地,摔了个狗啃式,卷起一阵雪尘。
卫枝:“……”
知道大家都很菜她就放心了。
穿好板出发,她和紫色卫衣成为了今日霸占中级雪道的人,长长的雪道,卫枝慢慢悠悠地滑,像是脚底踩着的不是极限运动的雪板而是老头乐似的……
她后刃换前刃还可以,摔的几率很小。
但是前刃换后刃就很难,昨天单崇说她视线总是落后,今天她格外注意视线,然而因为看不见背后,所以很容易慌,经常视线过去了就跟着提前上半身预转了,下半身才顺势跟着拧过来——
这种方式能换是能换,但是扫雪扫的一塌糊涂,而且如果有时候拧的角度不对,就很容易卡后刃摔,很有随缘换刃的味道。
卫枝就这么随缘换了两趟。
此时已经到了接近中午。
中级雪道上零星有了那么一两个人。
又一个前刃换后刃,卫枝“咔”地一换,视线过去的时候脚没跟着过来时她心就凉了半截,果然下一秒脚下雪板就飞了起来,她卡了个后刃跌倒在地,雪尘纷飞中往下呲溜了一米—
—
停住。
这回因为在换刃,摔的时机是前换后放直板那段没拧过来,人是竖着摔下去的摔着屁股侧面,小乌龟护不住,她坐在雪道上扶着腰呲牙咧嘴半天没站起来,这时候就有点想念她的师父。
单崇在的时候,起码她不会摔得那么惨。
想到单崇,她又想叹气,在心中骂了大师兄一百遍。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身后一阵雪板切雪声,她扶着腰,条件反射回头看了眼,就看见不远处紫色卫衣滑下来,在她后方三五米的地方起跳,转圈,飞好远——
然后“啪”地一声,整个人呈“大”字摔趴在她身边。
卫枝:“……”
看着都疼。
卫枝默默地看着那个人,准备等一分钟他要不起来就帮他打电话叫雪场救援……等了大概十几秒,紫色卫衣就把脸从雪里抬起来了。
卫枝忍不住问:“疼不?”
这一上午雪道上,摔跤次数她最多排个第二。
紫色卫衣爬起来,摘了雪镜,露出个单眼皮非常韩式的眼,眨了下眼:“你也又摔了吗?”
这一个“又”字奠定了卫枝和紫色卫衣的革命友谊。
紫色卫衣爬起来,挪着屁股蹭到她身边,扶着她的板跪着:“我在后面看过,你开肩扫雪挺严重的。我跟你说,这个问题主要就是你前刃换后刃的时候,视线给太快太多了,着急看身后山下……大弯换刃应该是前刃,直板,后刃三个阶段,视线总是先于上半身先于腿先转,你就没有放直板那个阶段,就容易拧巴着扫雪开肩。”
卫枝看着他,紫色卫衣继续道:“你的视线要和你的板头方向一致,视线跟着板头走,你要是拿不准看不到板头,就举起一边手,手始终跟板头平行,眼睛顶着指尖方向就行。”
听他说视线问题,卫枝有点恍然大悟的味道——她就说怎么昨天她练时候,单崇也没说她开肩,怎么今天一注意视线反而奇奇怪怪拧巴上了呢!
试着抬起手看了看,觉得这招好像有用。
“谢谢,”她真诚地说着,抬起的手换了个方向
伸向她的新朋友,“卫枝。”
“陆新。”
隔着手套,两人握了握手。
然后一起站起来,一起连滚带爬地下山。
再一起摘板,一起抱着板上魔毯,在魔毯的时候闲聊两句,也没聊什么了不起的内容,就是交流一下摔跤的心得——
“小乌龟在推坡阶段有用,但是你学换刃了最好就换专业内穿了,因为你换刃特别容易卡刃,侧身摔下去小乌龟是护不住的。”
卫枝摸了摸胯,那里是小乌龟的固定带,确实一点防护都没有,这一上午给她臀围都快摔出多一个size。
“你自己练啊?”陆新问,“没请个人?”
“……他今儿没来。”卫枝说,“你要教我吗?”
“你看我这样像是能教人吗?”陆新护脸卡下巴上,这会儿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就是能滑而已,你别在雪道上逮着个能指点你两句的就问人家上不上课,你现在的阶段那是人是鬼都能指点你两句,你这样容易被骗。”
他看上去和卫枝差不多大,长得白白净净的,倒是不如单崇、老烟这些人出类拔萃得让人怀疑全世界长得好看的人都在滑雪,但是是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的长相。
像每天早上一开门就看见隔壁拎着垃圾袋跟你说“早安”的真·邻居家同龄人。
“哦,我上次在雪道上被人指点,那人给我带公园里去了……那天我是坐在轮椅上被师父推出雪场的,他气的差点给我头拧下来。”
“真的吗!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聊甚欢。
中午午餐时间,把板扔了到了雪具大厅,没忘记为友谊加个微信。
……
卫枝正举着手机,开着微信界面和陆新讨论“你扫我还是我扫你”,没看见在她不远处,她那个消失一早上的师父父正和背刺、老烟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里走。
来吃午餐的。
走在队伍前面的背刺一眼就看见了她,还有她身边站着的紫色卫衣,此时此刻,小姑娘正踮着脚,用自己手里的手机去扫对方展示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