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然转身,一掌推开单傅瑾,拔腿就想往门口跑。
单傅瑾早有防备,被男人推开就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一个横扫腿将男人扫倒在地,这才看清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男人竟然是张辉。
张辉用刀刺杀梁鹤的时候手臂被警察里的狙击手打中,被警察追捕不敢去大医院,只是在一家设备简陋的小诊所将子弹拿出来,然后草草包扎了一下。
现在被单傅瑾用力一拉,又整个身子摔倒在地,手臂上缝合的伤口肯定裂开了,钻心的疼痛让张辉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白的吓人。
但此刻他顾不得疼痛,用手按住伤口处已然被血染红的纱布,急忙从地上起来,想往外跑。
单傅瑾按住张辉的肩膀,攥住他受伤的那只手臂,一个用力,轻而易举的将他的手反扣到背上,冷声开口,“还想跑?”
疼痛传来,出于本能张辉顺着单傅瑾的力道往后转,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准备朝单傅瑾胸口打,又被单傅瑾抓住,一个用力,另一只手也被他反扣到背上。
张辉挣扎了几下挣不开,知道自己这次逃不掉了,脸上一片死灰的绝望。
正在这时张辉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双眸猛然睁大,这个时候打他电话的人一定是单立渊,如果这个电话被单傅瑾接了,单立渊肯定就暴露了,那不仅他完蛋了,单立渊肯定也完蛋了。
如果单立渊完蛋了,他的女儿就不会有千金小姐的好日子过了。
短暂的瞬间,张辉想了很多,本来放弃挣扎的他因为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可是他越挣扎单傅瑾攥着他手腕的力道越大,也更加意识到这个电话的重要性。
单傅瑾直接一拳打在张辉手臂的伤口处,他疼的大叫一声,然后跌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单傅瑾蹲下身子,将张辉口袋里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拿出来,接通,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单傅瑾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攥紧,修长的手指骨节显现泛着冷凛的白色,眼中寒芒乍现,“人在我手里。”
然后单傅瑾听见那边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嘟嘟嘟的忙音。
单傅瑾在手机键盘上将110三个数字拨了出去,脸上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拨号的手指却微微发颤,“张辉在第一人民医院……”
苏又琪来到重症监护室看见病房里的情景整个人都吓懵了,地上躺着一个陌生男人,男人面色苍白,仿佛死了一般,手臂处往外流了一摊殷红色的血。
单傅瑾坐在凳子上,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修长手指插入发间,头低埋着。
“这……到底怎么回事?”
单傅瑾听见说话声,从沉痛的情绪中回神,抬头,眼眸一片猩红,“这就是之前杀害梁叔的人,我已经报警了,你让医生过来将他弄出去。”
“好。”苏又琪神色慌张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医护人员过来将张辉抬了出去,还有护士清理病房做消毒处理。
护士战战兢兢的来到这个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脸色黑如锅底的男人旁边,轻声说:“这位先生……这里是重症监护室……麻烦您……”
单傅瑾视线凉凉扫向护士,护士吓的立刻闭了嘴,“病床上的人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慌忙摇头,“不……不知道……”
单傅瑾嚯的起身,出了病房,在门口停住脚步,偏头看向站在玻璃窗前的苏又琪,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苏又琪这会儿满脸都是悔恨的泪,后悔自己不该离开梁鹤身边,“姐夫找我和姐姐谈点事,谢谢……谢谢你……若不是你梁鹤他……”
即便已经知道一切都是单立渊指使的,可听见苏又琪说单立渊找她和苏又菱谈事,单傅瑾整个人还是摇晃了一下,很明显单立渊是在给张辉打掩护,特意支开苏又琪和苏又菱,好让张辉下手。
身侧的手紧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他在哪儿?”
苏又琪泪水涟涟的脸上都是茫然,“谁?”
“单,立,渊。”单傅瑾一字一顿说出这三个字。
苏又琪虽然好奇单傅瑾怎么不喊单立渊二伯,而咬牙切齿的喊名字,但她看出单傅瑾心情不好,也没敢问,只说:“姐夫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
单傅瑾走出电梯正好看见万芊提着打包好的饭菜朝电梯这边走来,他几步走过去,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
万芊被单傅瑾突然的举动吓着了,以为梁鹤出什么事了,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怎么了?是不是梁叔他……”
“不是。”单傅瑾又将万芊拥紧了些,将头埋进她发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万芊听出单傅瑾嗓音里染了淡淡的鼻音,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如此难过,但是她没问,只将手里的打包袋丢在地上,轻轻的回抱住他的腰。
人来人往中,两人沉默相拥。
良久,单傅瑾放开万芊,墨眸中隐有湿意,“陪着我。”
万芊牵住单傅瑾的手,十指相扣,看着他轻轻柔柔的说:“好。”
“寸步不离。”
“好。”
单傅瑾眼底的黑色渐渐淡去,浮现万芊明亮清晰的小小倒影,用力握紧她的手抬脚出了住院部。
单傅瑾和万芊来到咖啡厅,里面放着悠扬的轻音乐,三三两两的人坐在这里闲适的聊天喝咖啡,但并没看见单立渊的人影。
这时有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请问您是单先生吗?”
单傅瑾微微点头。
“这边请,有人在包厢等您。”
服务员将单傅瑾和万芊领到一个包厢门口就离开了。
单傅瑾牵着万芊的手紧了紧,薄唇抿成一条白线,推开门……
单立渊转头看向门口,“我知道你会来。”
单傅瑾面色冷沉,拉着万芊在单傅瑾对面坐下,看着单立渊的眼神没有往日的半分敬重,有的只是痛苦,恨意和疑惑,“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