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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魂飘荡
跑吧。
思路一定,我连忙拉着阿霞的手,使出一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着陷入流沙的黑甲蒙面人从砂土里挣扎而出的当儿口,转身撒腿就跑——看来跑到祭天台脚下太过于勉强,那至少,先跑到七、八十米以外,那片错综复杂,层层叠叠的“断剑”一般的石柱堆叠的地方吧,那样的话,擅长马战的他,对我们应该就没那么大的威胁了!
如此想着,我和阿霞也是三步并作两步,连纵带跳地接连跃过一眼眼流沙陷坑,一鼓作气地抢到了那近在咫尺的断石堆砌之处。眼看阿霞离洞口已经不到十米,我竟陡然感到后脊梁一阵冷寒,回身一瞥,早看到那从沙坑里爬出的黑甲蒙面人,已经一声唿哨,召来他黑漆漆的长鬃骏马,提枪纵马,眨眼间闪现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天!这么快!
危急关头,我急忙取下腰间别着的“飞龙探云爪”,三下五除二套牢,往十来米开外断剑交叉架空的石洞横梁处抓去,自己则一个鱼跃,让过这朝我后心袭来的致命一击。狼狈避过这黑衣骑手的一枪后,飞爪也刚好抓住了横梁,我见状赶紧运气一收,趁黑甲蒙面人蓄力冲刺的当儿口,把自己连同身前应声伸出手来的阿霞,借着冲势顺势凌空拉起,一齐贯入了那低矮的缝隙中。只留下,洞口出来晚一步的蒙面人的银枪狠狠疾刺入砂石时,高速摩擦燃起的一簇闪亮的火星。
冷汗淋漓间,我也是惊恐地发现,那看不到表情的黑甲蒙面人,明显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们,只见他贼心不死地在洞口外纵马盘桓了几圈后,才不甘心地被一阵雄浑有力的战鼓声给召了回去。长舒一口气后,我和阿霞只得心有余悸地顺着石缝往里面走去,找了一处略为宽敞的地方,两手撑墙爬到了石柱顶上,想看看,那让冷酷无情的黑甲蒙面骑手忌惮的对手,究竟是何许人也?
随着震天的号角响过,吹得人睁不开眼的风沙也渐渐偃旗息鼓,苍茫的天空中,也是云开雾散,露出悬浮的星河来,万千星辰的辉光下,我和阿霞也被眼前的情景生生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竟有无数持剑提枪的黑衣甲士,早无声无息地聚集在这巨剑林立的校场之上。随着那挺枪跃马的蒙面将军回归本阵,带领那足足有三、四千人的武勇甲士,往前开进了一段距离,我才发现,严阵以待的众将士对面,竟然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窈窕身影。
从地上拖出的细长身影觅到本体,我终于看清,这让万千全副武装的威武甲士们如临大敌的,居然是一个青衣素颜的持剑女子。
距离虽远,但习得望气内观之术后,我的视力,说实话已经大为增强,因此才能在穿越三涂川时眼镜脱落后,迅速适应并恢复了大半视觉,这情形,怎么说,可能也是道法小成之后的一点馈赠吧。于是,我和阿霞,才能一眼看清那四五百米之外,不卑不亢,昂首傲立的那位妙龄女子。
只见她年纪最多也就二十来岁,身形修长,浑身缟素,不做胭脂,不施粉黛,五官周正间虽无倾国美貌,眉宇平挑时却有飒爽英姿。我和阿霞看那女子身形单薄,手中所持之剑更是轻若霞刺,细若翠竹,一看就难以抵挡对面戎装甲士们的重剑长枪。一时怜悯之心骤起,想要救她,怎奈距离遥远,就算即刻攀下石柱,怕也是赶不及了。
正在为她担心,那女子身形一闪,早已没了身影,同一时间,排布得方方正正,有如铁桶方阵的甲士队伍中央,却已经炸开了锅,眨眼间,就有四、五十名惨叫连连的魁梧士兵,在那女子宛若长虹一般的青光剑影中,连同厚重的铠甲一起,断成了几截。
我和阿霞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又是弓身一闪,躲过百余支重重的投枪之余,也是迅疾如风地挨着围拢过来的甲士们绕场环扫了一周,瞬间又是撂倒一大片被凛冽的剑气斩落头颅的甲士。概叹女子超凡的武勇之余,我们不禁转而怜悯起伤亡惨重的甲士们来,照这势头,不出一炷香的工夫,这眼看目前还占尽人数优势的密密麻麻持剑兵勇,怕是要被这形单影只的青衣少女,砍瓜切菜般斩杀殆尽了了。
果然,比预料的还要快,血流成河的沙场上,如飞星般穿梭的青衣女子已经停住了她曼舞的脚步,瞬间回归死寂的剑林中,仅仅还屹立着两道遥遥相望的身影。
一个,自然是那青衫飘飘,云鬓高耸,面若冷霜,剑锋不沾滴血的妙龄女子。
另一个,却是那拍马提枪,之前几次三番想置我们于死地的黑甲蒙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