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既然上面有记载一些信息,那么,说不准能帮我们脱出这呆久了不免让人心生绝望的地方呢。挖吧。
说干就干。
不一会,大家齐心协力下,已经小心翼翼地把石碑刻字的部分全部暴露了出来,只是,紧接着的问题更具体:这两行动若惊鸟,笔走龙蛇的蝌蚪文,咱不认识啊!
而且,糟糕的是,现在手机完全没有信号,我本能地想连上网络谷歌必应一下,也只能作罢——天杀的供应商,说好的“全球通”呢?!通个屁——还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离开了全球覆盖的范围……细思极恐。
然而问题不等人,既然呼叫外援失败,那就只能依靠队伍里的资产了。于是,众人面面相觑间,我也是习惯性地把目光顺次看向琳达和金四娘。
“别看我,我只是个记者。不是考古学家。”琳达这一回倒是意外地很直接。
“我也不懂,我专精的是针灸。古文这种东西,喜欢舞文弄墨的雷大同也许还可能知道点。”金四娘也是抱起手,习惯性地想点支万宝路理理思绪,才突然想起香烟已经被正熊没收了。
这种考究传统文化的活儿,来自穷山恶水的蛮瞎子师徒就更无法指望了,而留学归来的正熊也是摇头表示不懂。转了一圈下来,皮球似乎又滚回了我这里。只可惜,我可是第一个表明了看不懂的,难道,这架势,是要让我牺牲掉今天的每日威能,使用内观通灵,召唤老友“白袍人”出来解决?太奢侈了吧。
“等等,李子,这字形,我好像见过。”众人沉默间,说话的,赫然是方才起就一直在研究字体走势,找寻形象规律的阿霞。
爱死你了!真不愧是我的幸运女神!
听到她有了思路,众人也是一齐面露喜色,默契地安静下来,饶有兴致地听阿霞眉飞色舞地解释起来。
根据阿霞的推测,这种笔画颇似林中飞鸟的象形文字,应该就是“鸟篆”。这种别名“鸟书”的字体,相传是战国时吴越一带居民使用的的一种特有文字。它起源于吴越人对鸟图腾的原始崇拜,而这种崇拜发展到了一定阶段,就出现了“鸟篆”这种独特的文字,并且这种文字一般只见于吴越两地。究其原因,普遍的说法是:吴越人居住的长江中下游一带,平原广阔,湖泊众多,是鸟类生存的理想环境,可以说,当人们还没有在这里生存定居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成为了鸟的乐园了。这一点,也是通过历年来,考古专家们在吴越一带出土的文物中发现的大量鸟图腾得以验证。
说着,阿霞一边指着石碑上的铭文,一边讲解道:鸟篆主要的特点是笔画像鸟的形状,铸造者们也是在篆书的基础上,将文字的会意与各式各样的鸟形高超地融为一体,或者在字旁与字的上下附加鸟形作为装饰,从而使文字更加艺术化。根据已经出土的文物来看,这种铭文比较多的被用在兵器上,而雕刻在石板上的,她也还是第一次见识。
端详了一会,阿霞也是勤快地翻出随身的笔记本,比划起来,短暂卡壳了几次后,她终于成功识别出了所有字样,写下来一看,赫然是一首十六个字的歌谣:
“彼岸花开兮开彼岸,才子佳人兮不复还。”
我看阿霞译文完毕,也是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找她小本上的字样朗声念了一遍。结果,大家屏息静气等了半天,却也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像样的变化。
难道,是阿霞翻译得不对?
“莫非!是发音的问题?”正在纠结,金四娘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
原来,她年轻时,曾经跟雷大同一齐在宗门里学过一些音律知识,而这其中,却是以宫(gōng)、商(shāng)、角(jué)、徵(zhǐ)、羽(yǔ)五音为首的音阶韵律法则最为重要。难道,这彼岸之地尘封的石碑,还真的需要古音来激活!?
听到这里,本来还在失望的我们马上又燃起了新的希望,马上催促了金四娘按她所记得的古音,读一遍方才那十六字的短歌。
点头答应后,金四娘也是搜肠刮肚,大致想起了那几乎淡忘了的古调,按着清乐和雅乐的调子,分别唱了一遍——
奇迹出现了:只见她最后一组燕乐调子还未唱完,花海中已经随着这言灵一般的清唱,陡然显现出一座四散着鸟语花香的地宫——说是地宫,似乎却是远远不够贴切,因为这组无声无息巍然现身的庭院群落,竟然完全就是建在地表之上,其洋洋洒洒的布局,倒是跟现代巨富之家庭院齐全的别墅豪宅,颇有几分暗合。唯一的奇异之处在于,若不哼着唱词走近,这小山一般藏身花海的雄伟园林,却又断然看不清楚,仿佛深埋在地下,只待有缘之人踏歌走近,它才突然跃出地面一般!
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