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狡猾的阿水慢慢控制着阿霞退回仓库,我早已怒不可遏:这混蛋,我真后悔之前没有一枪崩了你!
只是,眼下阿霞被他就这样近在咫尺地用枪指着头,我纵然有一身本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正熊那边也是类似,只见他环顾四周之后,发现毒贩子们已经随着硝烟的消散,再次围拢了过来,眉宇间也是显露出一丝焦虑:毕竟,他这几回合下来,真气已经消耗了大半,要是再向刚才那样被集火扫射的话,还真不知能撑得了多久。
“哒哒哒,哒哒哒哒!”
我去,人生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它还偏生就给你来什么!背靠背与正熊站定间,他纵然已是强弩之末,只能勉强撑起一个刚够包裹了我俩的“缩小版”裂风阵——只是,现在的情况是,除了之前围剿我们的喽啰,因为正熊报废了他挚爱的“豪车”而陷入疯狂的“裴查”,也暴怒地亲自爬上一辆两栖装甲车,操起车顶上的重机枪,往我们这边咬牙切齿地倾斜着怒火。
不妙,情况实在是不妙啊!
“李子!别管我,你们快走啊!”从那库房阴影里传出的,自然是阿霞那焦急万分的声音,她自然是不希望,我和正熊就这样在她身前被白白打成马蜂窝。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已经被不懂怜香惜玉的阿水狠狠一枪托砸在后脑上,把她打得晕到在地!
“阿水你这混蛋!我杀了你!”看到阿霞倒地,我忍不住暴喝起来,要不是被正熊一把拉住,说不定已经冲出风圈,被密集的子弹打成筛子了。
然而无论我再怎么在嘴上逞强也是无济于事,只得眼睁睁看着阿水把昏迷的阿霞拖入库房,躲到流弹波及不到的阴影里。我真是没用!阿霞,我哪能这样丢下你呢!不争气的我啊,快想办法啊!
“喂,李昂,我快支持不住了!你还有什么绝招?再不用的话就没机会了!”说话的是正熊,看来他的确也是到了极限。
我能有什么招啊?现在心里早乱作一团,想静下心来召唤白袍人,却又因为担心阿霞而不能集中精神进入内观世界,怎么办?怎么办啊!
神啊,请你救救我们吧!
“呯,呯,呯,呯,呯,呯,呯……”在我深深感到绝望时,只听一阵天籁般节奏感十足的枪响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已经旋转着曼妙的角度往周围接连发射出无数惩奸除恶的银色子弹,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穿过地面上弥漫的硝烟,越过那星星点点的俗世尘埃,接二连三地射入那一颗颗灵魂早该得到超度的脑袋……
一瞬间,看到这一抹抹划破青天的高傲弧线,我突然想起绿茵场上那五十码开外横穿球场的任意球——根据我脑袋里尘封的力学知识,如果要想让高速旋转的疾驰子弹能够描绘出如此美妙的弧度,进而同一时间命中站在一条圆周上的一、二、三、四、五名敌人,那该需要有多大的臂力,才能在这开枪的一刹那,利用惯性甩出这令人惊叹的“弧形爆头”!
眼花缭乱的枪声中,横七竖八倒下的,自然是那一百多具已经成为尸体的毒贩子。
剩下的恶徒见到这等诡异十分的骇人景象,哪里还顾得上瞄准,早慌不迭地就近藏到战壕和房屋背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连那穷凶极恶的“裴查”,也是被这从天而降的旋转射击打得一脸蒙圈,眼看情况不对,已经一个猛子缩进装甲车里躲起来了。
琳达。我到底是该恨你呢?还是感激你!
与此同时,就在这连绵不绝的枪声间难得的一丝静谧里,金四娘已经祭起金风之力,把我和正熊还有琳达,一口气带到了营地之外。
“等等!阿霞还在里面呢!”
眼看一眨眼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百米以外,我顿时只觉心里猛地泛起一种空洞的感觉,怅然若失间,眼睛里已经汩汩流下不争气的泪水来。想起之前在土路那边的树林里目睹过毒贩子们的恶行,我根本不敢去想阿霞究竟将要遭遇怎样的事情!
“冷静点!李昂。”说话的是依旧泛着标志性微笑的琳达,霎那间,我甚至觉得,她脸上那一度让我无比讨厌的媚笑,如今却前所未有地让我感到安心。
“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现在马上就杀回去!一定可以把丫头毫发无损地救回来。”琳达说着,已经言简意赅地说出了她的方案。
“啊?”我自然想不到琳达居然会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主动帮助我们。不由得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眼看这琳达以一种不容违逆的语气指挥了一脸错愕的蛮瞎子师徒顶替了被阮小道搀扶着的精疲力竭的正熊进入金四娘还未来得及散去的风圈,随即“哗啦”一声上好最后一发子弹,朝我轻轻一挑眉毛,嘴角一撇,嫣然笑道:
“letsgo!itsshowtimenow!”
(走吧!表演时间到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阿水那天杀的畜牲算账!我也是非常兴奋,不由得一把抓住琳达朝我伸过来的手,就着她的劲力弹起身子,站定圈内,擦掉眼角的泪花,情不自禁地对琳达报以一个五味杂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