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洞,我和阿霞爬上土坡,朝黄大仙点头作别后,这才回身远望场内。只见浊暗的风墙已经轰然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冽沁人,刚柔相济的金色旋风,把场内外重新铺上一层浓郁的翠色,那金风消散时,后山一众草木,不由一齐散落下无数粉白相间的花瓣,一时间漫山遍野尽是飞舞的芬芳,好似千万朵唯美的樱花,随风飘落……
在那诗画一般的美景中,赫然现身的,是那肌骨精瘦,身材高挑的正熊,以及已经化为守护图腾,纹身一般印在正熊前胸后背上的墨虎。
“哇!好帅啊!正熊弟弟,你真不愧是——史上最帅搬山道人!”木薇薇眼尖,已经一眼看到正熊脖子上那象征搬山道人身份的风雷宝玉,不由犯了花痴,双眼迷离地捂住脸颊,失神般向正熊跑去,只把一旁也想上前却偏生不懂撒娇的另一位大龄剩女水如云气得目瞪口呆!
好在金四娘及时“咳”了一声,才止住了二女继续表演失态。只见她和大川叔一起,缓缓上前,走到离正熊几米处,却犹豫着再也抬不起脚步——仿佛之前的种种心结,化作一阵无形而又令人窒息的墙壁,生生横在了她的面前。
“妈,爸!我回来了!之前,是我错了……”幸好,一直走到她跟前的正熊主动迈过这咫尺天涯的距离,终于打破了母子间多年来积攒的隔阂。
“傻孩子!错的是妈!”金四娘也是快人快语,都没等正熊说完,已经一把把他抱紧在怀里,狠狠地承认了她自己种下的孽障。这也难怪,要不是我和阿霞的精彩助攻,她或许还真就没机会把这话亲口说出来了呢!嘿嘿,这下子,咱们的人情算是两清了。
想到这里,我也懒得继续看大川叔一家三口继续直播催人泪下的大和解,早一个公主抱把阿霞抱紧怀中,一溜烟似地跑回了金家大院,直奔我们借住的客房:哇咔咔,眼看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可不能浪费了!
阿霞见我急切,脸上早泛起红晕,以为我又要干坏事,不由娇羞道:“看你急的,就不能等到晚上?”说着,放松下来后也有些筋疲力尽的她,却自己乖巧地躺到了床上。我见状大吃一惊,这妮子演的是哪一出?我本来还想趁时间早跟你分享“内观通灵”的经验呢,既然你这么主动,我也就不客气啦!于是我眼珠一转,转念一想,交流道门来日方长,还是及时行乐为上,于是也红了脸躺到她身边,故作矜持了一番,与阿霞亲热到了一处。
待到整理好仪容来到大堂吃饭,众人已经在等了。金家今天可算双喜临门,母子二人冰释前嫌,正熊更是涅磐重生,收获了一个实至名归的“搬山道人”资格——这一天,金家可等了十年。于是金四娘和大川叔今天尤其高兴,自然把水、木两家四人留下吃饭,一来也是拉拉跟宗家疏远已久的关系;二来么,也是向宗家表明,金家终于时隔多年后,再次崛起了!
我跟阿霞红着脸落座后,金四娘也随即招呼开动,晚饭非常丰盛,而且还有我最爱的羔羊肉,我自然吃得不亦乐乎。席间,水、木二女一再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接连夸赞正熊的本事,迫得老实的正熊不顾我眼神的劝阻,一五一十讲出了场中所发生事情的始末。三位当家倒也通达,并不多追究,毕竟异变之事,已是大大超出测试的难度。我见状正要顺着话头把话题岔开,哪知黑老二这厮却偏生要找茬,硬是提醒只顾着为正熊高兴的雷大同,让他找我收回那件他珍爱的异宝“水墨画卷”来。我听到这里,心中只得暗暗叫苦:那卷字画早被异变的墨虎撕碎了,叫我上哪儿找去?
那在某些方面头脑的确简单的雷大同怎管这些,听我细细描述完破阵毁字画的经过,在黑老二撺掇下,还是没心没肺地笑言道:“法阵倒是破得漂亮,但我那价值连城的字画,你要怎么赔我?”
我稍微一想,也只得硬着头皮接话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赔!说吧,要多少?”那木薇薇见我强装镇静,冷笑一声,伸出五根玉指,我一愣:“五百万,这么多?”哪知她不屑地“切”了一声,又把手翻了一翻。
“五千万?你们这是敲诈!”我见状早已大惊失色,说实话,我哪有这么多钱!
“谁说五千万,我是说五亿!”
五亿?木薇薇这话顿时把我吓傻在原地!缓过神后,我心说:五亿!我之前在市二院一个月不吃不喝加满班也就小一万的样子,我算算,这大坑要多少个我才能填好……喂喂!别这样啊!我刚和阿霞修成正果,才不要卖身还债啊!
“而且,画卷里还有其他几幅家师珍爱的杰作……”木薇薇见我顶上冒汗,这才得意起来,愈发添油加醋地说道。我听了顿时被吓瘫,她后面的话,我一句也都没听进去。好在,这时候,金四娘终于说话了,直言请雷大同卖她个面子,让她缓几天筹钱,日后又上门还债。
那雷大同倒也有趣,见金姐开了口,竟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同意赊账,并自曝出他就是当年宗门指定跟金四娘配对之人,所以才会为金姐画下那幅风雷缠绕的墨虎。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金四娘已经和大川叔私定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