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木子龙’师兄?”正熊走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我说的,马上激起木、水二女熊熊的妒火。
“唔,算是吧,看你那眉眼,应该是正熊了。没想到你竟然早了一天回来。”我细看那剑眉星目的年轻人,果然有种金家独有的风骨,苦笑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累杀我也。”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准备给我们添两椅子的老福摆摆手,和阿霞席地坐在草地上。
那正熊看起来也不是多话的人,朝我们点头致谢后,大方地拖着行李走到八仙桌旁的众人跟前,先拜了父母,把背包交给大川叔后,又朝雷、黑两位当家行了抱拳,这才跟之前应该见过面的水、木二女点了点头,算作平辈礼。举手投足间,已经迷得那故作深沉的木薇薇红晕上头,双手捂脸,小女生一般羞涩起来,把一旁口直心快的另一位大龄剩女水如云气得浑身发抖,只恨自己没有做足功课,心有不甘地看正熊腼腆地转身进场后,一个劲地只骂木薇薇“套路婊”。
同样看呆的,还有一个我。我就纳闷了,论体形个儿,形貌扮相,我和这小子也就半斤八两啊,怎地他一出场就如此吸引女生目光,而我,三十年来却鲜有妹子主动搭讪呢?
一旁的阿霞是何等冰雪聪明,早看出我的不爽,不由眨巴了眼睛挤兑我道:“怎么,羡慕人家莺围燕绕了?想开后宫的话,先去换掉你这身皱巴巴的行头,再去剃干净胡子,理个发,我觉得你也是很有前途的哦!”
“娘子莫笑话我了,就我这女人缘,普天之下,也怕就你要我了。真要有第二个瞎眼的看上咱这邋遢大叔,还不得先请正宫娘娘霞美人首肯,否则就算倒贴我也不敢要啊!”说着,我只装出憨态可掬的模样一个劲地傻笑,一边还不住地偷瞄阿霞。
“就会贫嘴!”阿霞看到我滑稽的样子,又被我一口一个“娘子”,“娘娘”叫得心花怒放,忍不住笑开,居然不继续根究我的后宫臆想,绯红了脸把目光从我移开,举目望向场内,认真关注正熊的表现来。
“说起来,李子”,阿霞刚祭起望气,一看到后山复苏的万千生机,不由惊叹道:“还真亏你刚才能巧借一天之内阴阳交替的时机来给山水拨乱反正,这小山,要一直这么美就好了!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了。”我还以为阿霞会被正熊的英姿所吸引,不曾想到她会这么一问,忍不住得瑟起来,天南海北一通胡吹,从趋势和定势的转化,到细节和大体的联系,由哲学范畴探讨到玄学领域,把我那灵光一闪的想法包装得大气非常,用沃卓斯基兄弟姐妹绘制《云图》的叙事手法跟她解释了一遍后,果然收获了她的由衷赞赏——
“李子你好厉害,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都能联系到一起!我一直就觉得嘛,你肚子里其实挺有才的,就是不懂表达……”阿霞这番一本正经地真诚“挖苦”,不用说,肯定是还在怪我不早点跟她告白了。
我闻言不由苦笑:“你这算夸我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道:你还不是总是出人意料!谁又能想到,外表如此清秀温婉的女孩,居然有这么一颗执着到无坚不摧的女侠之心呢?
想到这里,我和她竟然同时会心地彼此相视一笑,又同时小鹿乱撞地移开目光,不由之主地扣紧十指,怀着一种独特的安详恬静,捕捉着场中正熊的真气,关注起战局来。
这第三场,方便起见,还是摆在了这后山之中。只是,金四娘吸取了之前第二场的教训,为防止黑老二再起祸端,对后山风水暴殄天物,直接用金风法阵在山脚圈出了一块足球场般大小的区域,让黑老二设题主考。那水家大佬也不客气,厚着脸皮再次找雷大同借了水墨画卷,挑出一幅木家大佬最为得意的丹青之作,运起水气,迎风展开,抛到场子上方——
好一幅《墨虎》!
只见画本半壁留白,唯有脚注藏龙卧虎。初看只觉白额大虫巍然懒动,细思竟感老林之王眈眈欲出!我看那画中吊睛猛虎刚过数秒,已然深深被那沉静的杀气所震慑,只觉它仿佛已经蓄势完毕,若然起身就要扑我。反应过来时,背脊早汗湿了一片,若非阿霞尚在身边,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她暖人心定的温存,我早就跑到金四娘身后躲起来了。
少时,那悬浮与半空中的画卷藏风纳气之后,顷刻间已经伸展得极长,随即已经遮天蔽日般盖在了场子上方,那卷底半眯着环眼假寐的猛虎,早睁开精光四射的环眼,震聋发聩般暴吼一声,已经凭空跃出纸面,抖擞黑白相间的条纹,威风凛凛地落在正熊面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