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苏濯依旧不出声。
仇径郁往楚苏濯边上靠了靠,才对夏侯缙道:“彼时选择权在楚兄手里,他早该知晓郡主性子。不过一月,又怎会烦了郡主?”
“楚兄嫌你烦,都不会嫌郡主烦。”他这一句话乃是正中要害的。
夏侯缙:“……”
仇径郁以手微遮脸,距离楚苏濯半尺近,“怕是楚兄现在更不会嫌郡主烦了吧?”
他音量不加掩饰,这句话另外两人全都听见了。
夏侯缙:“?”
每个字他都知道,怎么就听不懂呢?
楚苏濯仍在把玩着那酒杯,瞅了眼夏侯缙,遂把目光移至仇径郁身上,那神色仿佛在说。
——会云多云。
他什么话也没说,但仇径郁就是懂了,不由得莞尔,“上回才同你说不一样,今儿怎就一样了?”
他叹道:“世道变了啊。”
——不一样。
这回楚苏濯听懂了。
“此一时,彼一时。”楚苏濯端起酒杯对着他点了点。
仇径郁笑,“好一句此一时彼一时。”
“喂——”
夏侯缙看得糊里糊涂的,不明白这两人怎就什么也不说,却又什么都知道了。
他如同深宫冷妃般幽怨道:“你俩好歹也说得明白些的成不成?上一句才说楚兄不会嫌郡主烦,下一句怎又到了不一样的一样了?”
“嘿——”他用折扇敲了一下桌边。
“后话说得好,还真是世道变了,兄弟之间都打起哑谜来了。”他气道。
楚苏濯被他逗笑,笑起来时那双格外勾人的桃花眼弯了起来,亮如新月。
他看着夏侯缙道:“你何需懂这些?你可是自诩要当上京最后的倔强的——”
夏侯缙:“……”
被他这么一打岔,他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夏侯缙昂了昂脑袋,梗着脖子道:“是啊,怎么了?我不英年早婚和你俩这件事有甚么干系吗?”
仇径郁正身往后靠,重重点头,“当然有,关系大着。”
夏侯缙:“……?能有何关系?”
楚苏濯淡啜了一口酒。
仇径郁只问夏侯缙道:“跟你讲你真能懂?”
夏侯缙:“你跟我讲了,我不就懂了?”
仇径郁虽很怀疑他,但也说道:“对郡主的心态不一样了。”
他顿了顿,问道:“你觉得能有何不一样?”
夏侯缙想也没想,“当然是旧时可接受,当下合不来啦!”
肯定是楚兄一开始觉得寻野郡主也就是贪玩了些,也无可厚非。近距离接触后,便觉得性格磨合不来,接受不了了呗。
仇径郁:“……”
他就知道。
如他一般,一早就知道夏侯缙会说些什么。
楚苏濯淡定地饮着酒。
“今日楚兄来此,便是因为他同我一样了。”
言罢,仇径郁面色复杂,看着夏侯缙又问道:“你何解其意?”
夏侯缙反问:“之前不也同你一样?”一样娶了妻。
“……”
仇径郁:“算了,同你说也没用。”
夏侯缙:“你都没说呢,怎知没用?”
仇径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