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亲？” 王二婶吃了一惊：“你是说让杨良做我们家的女婿，把女儿嫁给他？” “嘘！” 王二虎压低声音：“小点声，别被女儿听见了。” “这……”王二婶一时有些慌乱，道：“平日里，你不是最看不惯他嘛？” “我那是锻炼他，这小子虽然有些不老实，但在村子里太老实的话，可是会吃亏的。”王二虎道：“再说，上次他还救了我们一家，这小子愣虽然愣了一些，本性也是不坏。” “看来你已经想过不止一次。” “唉……” 王二虎叹了口气，他没有儿子，在村里是没有根的人，迟早要找个上门女婿。 杨良就住在隔壁，性子愣，力气大，平日里还有些鸡贼，如果抛开偏见的话，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你没看到嘛，他今天带回来多少银子。”王二虎道：“村里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把闺女嫁给别人，一辈子也是吃苦，倒不如嫁给阿良，他是个有本事的，不会亏待咱们女儿的。” 王二婶仔细想想，也开始有些心动，但转念一想，又忍不住道：“你说得不错，阿良的确有本事，但是，本事大心也大。咱们这个小地方，能留得住他嘛。闺女嫁给普通人，便是日子紧巴一些，却也平平常常。真要嫁给杨良，日后是福是祸，怕是也说不好。” “你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王二虎仔细想了想，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过了半晌，他开口叹道：“若是瞻前顾后，那闺女一辈子不要嫁人了。只要他本性不错，日后的事，谁又能看得透呢。” 王二婶也点点头，道：“那么你说，是把大女儿嫁给他，还是把二女儿嫁给他？” “你觉得呢？”王二虎道。 王二婶想了想，道：“我见老二平时喜欢与阿良凑在一起，心里大概是喜欢他的。不过她年纪毕竟还太小，现在喜欢也做不得数。 老大年纪大了，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我看她嘴上不提，心里好像也不讨厌阿良。” “咋的，这小王八蛋想把我两女儿都娶了！”王二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瞧你，我也就是说说嘛，关键还是问问她们的意思。” “那一起问，还是分开问？”王二虎道。 “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索性摊开了说，把她们都叫进来。”王二婶道。 王唤娣和王引娣被叫到里屋，见到父母坐在炕上，板着一张脸，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二人面面相觑，莫非是自己哪里又闯祸了。 “咳咳。”王二虎突然咳嗽了一声。 王二婶开口道：“饭吃得怎么样，吃饱了没有？” “还没吃饱。”王引娣道：“我再去吃点。” “等一等。” 王二虎又把她喊住了，王引娣立在原地，感觉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姐，二姐，你们觉得阿良怎么样？”王二婶决定不再绕圈子。 “他，提他做什么？”王引娣不屑道。 “阿良哥是个好人呐，他还给我带了虎牙，你们瞧伱们瞧。”王引娣迫不及待道：“上次他还请我们吃肉呢，大姐，难道你忘了，你也吃了不少。” 王唤娣脸上一红，道：“我那还不是为了陪你。” “好了，有话不妨直说，都是自家人。”王二虎开门见山道：“如果让你们嫁给阿良，你们愿不愿意？” 王引娣和王唤娣同时睁大了眼睛。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赶紧表個态呀？”王二虎道。 “阿爹，我和姐姐怎么能同时嫁给阿良？”王引娣道。 “呸呸呸。” 王二虎道：“我是说你们谁要是愿意，我就去找阿良商量，没有人让你们都嫁给他。” 说着话，王二婶看向王唤娣，道：“老大，你是怎么想的？” 王唤娣脸上红得发烫，道：“你们抽什么疯，我就算这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他那种人。” “我嫁我嫁。” 王引娣挥舞着双手道：“姐姐不愿意，我愿意，其实姐姐要是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嫁过去也行，我没有意见。” “小妮子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王二婶骂了一声，随之转过身来，与王二虎对视一眼，夫妻双方默默点了点头。 王二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事情就这样订了，我回头找阿良说一声，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些日子，找个好日子，看年前能不能成亲。” “这么快？”王唤娣吃了一惊。 “事情若是订下来，当然也就快了。”王婶子道：“大姐还有别的事？” 王唤娣欲言又止，默默垂下头来，道：“没有。” 这一幕看在王婶子眼里，她在心底轻叹了口气。她毕竟是过来人，也能看出来女儿是个心口不一的人，说不得也对杨良有份心意。 可这心意毕竟说出来才作数，若是说都不愿意说，这份心意又能值几文几两。 这样也好，老二嫁给阿良，日后万一发达了，便是王家的上限。老大在本地成门亲事，平时也能有个帮衬，算是王家的下限。 想到这里，王二婶心里也变的踏实起来。 “我去找阿良问问去。”王二虎道。 “他爸，这么急，不能吃了饭再去。”王二婶道。 “不急不急。” 王二虎摆摆手，已经冲出了院子。 他刚出了门，就看到杨良背着一个包袱，锁上院门准备离开。 “阿良，你这是干嘛，刚回来就要出去啊？” “我去城里一趟，看看房子。” “看房子做什么？” 王二虎有些奇怪，还未等他回过神来，杨良已经背着包袱走远了。 杨良已经打算搬家搬到县城，他在清水县赚到二百三十两，便是给了两名捕快十两银子，也还剩下二百二十两。 有了这笔钱，已经足够在县城置办一套房产。 牛家村虽好，但毕竟偏僻些，有些该知道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 等去了成了，置办一处小院，买一个丫鬟，平时为自己洗洗衣服做做饭，闲暇时自己逛逛青楼，听听小曲，偶尔以文会友。如此，日子岂不快活。 王二虎失魂落魄地走回来，王二婶第一时间迫不及待道：“这么样，阿良怎么说的？” “他好像要去买房。” “买房好啊，他家的老房子早不能住人了。若是去县城买房，二姐以后就要住在城里享福了，只是离妈就远了。” “我还没有与他说呢。” “那你干嘛去了。” “没来得及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