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玉和陈奕都没想到王寡妇会听到俩人在屋里说的悄悄话，只当她真是心情不好。 但一连几天都心情不好，俩人可都发现问题了。 俩人以为王寡妇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无论俩人咋问，她的嘴都跟锯嘴葫芦一样，什么也没透露出来。 姜馨玉今天要和陈秀云去看大夫，和王寡妇说的是去县里看姜珍珍。 她换着衣服对陈奕说道：“你不觉得妈对我最近有些冷淡吗？她以前可不是这样。” 虽然看起来好像和以前差不多，但态度上她能感觉出来，就是有明显的区别。 陈奕和她有一样的感觉，觉得他妈对他也没以前亲近了，有时候看向他的目光，分明是在控诉他是个不孝子。 俩人对视一眼，还是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咱们避着的，你这身体不一定就有什么毛病，大夫说什么别往心里去，要真有问题，能治咱就治，治不好咱就不想孩子那回事。” 俩人出了车祸到了这里，也算是白捡一条命，要是姜馨玉这身体真不能生，陈奕就当是天意了，为了安慰姜馨玉，他这话说的也挺光棍。 外头偷听的王寡妇捂着胸口，难受的想流泪。 听听他儿子说的话，啥叫不想孩子那回事？他咋就这么能想的开？他能想的开，她想不开啊！ 姜馨玉收拾好后出了门，扬声和坐在堂屋的王寡妇打了声招呼，“妈，我走了。” 王寡妇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半道上，陈秀云说道：“我刚才去你家，你婆婆在你们屋门口站了半天。我看她那样，也没进院去喊你。” 姜馨玉坐在后座一个激灵，“我可算是知道她这几天咋就心情不好了，难怪呀！” 陈秀云纳闷，“是咋了？” 姜馨玉叹气，“她估计是听到我和陈奕说了可能不能生的事了。” 除了这点，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婆婆这几天的态度是为什么了。 陈秀云也有些后悔，不是她突然和小闺女说这一茬，小闺女也不能在家和陈奕提，不过这王寡妇也真是的，咋还站在门口偷听小两口讲话？这啥毛病？ 俩人到了公社，姜馨玉先去找刘军开了介绍信。 她不是不相信中医，不过对比机器，她更相信有科学根据的机器。 中医要看一下，也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虽然折腾了点，但更保险。 俩人先去了张华家所在的公社，找到了那个老大夫。 老大夫有七十岁了，还戴着个小眼镜，看起来有两把刷子，一通摸脉询问后，给出了结论。 “入月腰膝酸软，冬天畏寒肢冷，夜尿频多，确实有点体寒的毛病，寒邪易阻滞气机，得吃中药调养调养。不过问题不大，还不到不能生的地步。” “我这里只有几种药，别的药得去药堂买，我把方子开给你们。” 老大夫的话让陈秀云松了一口气。 姜馨玉抱着怀疑的态度，去了县城后又拿着介绍信去医院检查了一下。 现在医院的水平虽然没有几十年后先进，但不孕这种毛病还是能查出来的。 检查完后，她总算是放下了心，她的身体是有些小毛病，但没到不孕的地步。 医院也给开了药，母女俩又去药堂看了看，还缺了几味得去市里看看。 今天是去不了市里了，姜馨玉想着改天让陈奕去市里的药堂买。 “等药材齐全了，我在家给你熬，你回来喝，不然陈奕妈还得多心。” 姜馨玉摇摇头，“她现在知道我身体有毛病，不让她看到喝药她也得多心。” “那也不能在你婆家熬药，咱家住村头，熬了药闻到的人不多，风一吹就散了，你婆家那可不行。” 陈秀云想的可比姜馨玉多，村里人哪个不爱看热闹，这要是传出去一点风声，她闺女不能生的谣言立马就能传遍大队。 姜馨玉心里也有打算，既然王寡妇都知道了，她回去和陈奕商量过后，就得把她身体没毛病的事告诉王寡妇，不然这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她婆婆的态度真是比猪圈的猪粪味威力还要大。 母女俩跑了大半天，等事全办完了就去看了姜珍珍和孩子。 俩人去的时候，张华他妹子正在给孩子喂麦乳精，看起来也挺用心的。 姜珍珍这情况还行，她的气色比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好了不少，面上都有血色了。 回到公社，姜馨玉先去找了陈奕，不过不巧，他下乡了，她只好和陈秀云一起回了大队。 在猪圈干了一天活的王寡妇那是神思不属啊，就怕姜馨玉真的不能生了。 平日里她对猪圈里的猪多上心啊，今天早早的就回家做饭去了。 看到姜馨玉回来，她有点激动，又有点为难，不知道咋张嘴问。 要是之前，姜馨玉肯定看不懂她这是啥表情，但现在瞬间就明白了。 她心里也有不爽，虽然知道老一辈的想要孙子辈是正常的，她能理解这点，但非常不爽她在门口偷听的行为。 她和陈奕俩人胡来的时候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种时候她这婆婆的要是也在门口听，那像什么话？ 俩人还能有隐私呢？随便说几句话都被她听去了，想想就不自在。 王寡妇憋着，姜馨玉也不主动提，该吃吃该喝喝，该干的活她也都干了，她要是跟她说话，她也跟平常似的应答，看不出来一点儿不对劲。 王寡妇没法张嘴，就想通过她的态度猜一猜她今天的检查结果，结果她一个活了四十多岁的愣是没从姜馨玉这看出到底什么结果。 要是不能生，儿媳妇肯定得不高兴吧，要是能生，儿媳妇好像也没有特别高兴。 王寡妇想着，等她儿子回来了，俩人肯定会在屋里说，那她再去听就好了。 姜馨玉今天跑了一天本来挺累的，但为了等陈奕，点着蜡烛，她愣是坐在床上看书没睡。 她知道她婆婆这会儿肯定也睡不着，并且可能会为了知道结果而偷听，那她就借着和陈奕说话的功夫间接告诉她吧。 只要她在家，就算是十一点陈奕也会回来的。 不过她今天没等多久，九点多就把人等回来了。 陈奕习惯回家先洗澡再吃饭，就进屋拿换洗的衣裳。 姜馨玉见到他，昏昏欲睡的精神立马一震。 堂屋里一直张望听着动静的王寡妇也瞬间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