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不是死了吗?
因为对白卿不敬,在饭菜之中被下迷药,活活烧死在了自己的寝房之内。
尉迟琅华有些激动地翻下床,因为双腿不太利索,险些摔倒在地,珠儿赶紧上前扶着她:“殿下这是怎么了?”
抬眸时,她那装了满眼的恨意吓得珠儿抖了一下,立即跪倒在地上求饶:“殿下您别发脾气,奴婢这就去领罚!”
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容易让人不适应,她只好压着心中的恨意站起身,感受着双脚踩在地上的厚实感,轻轻闭上了眼睛,尽量平息着心中的愤怒:“今日是何年月?”
“昭贤三年,三月初六。”
珠儿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又立刻把头埋了回去,似乎对她没有立刻发落自己感到奇怪。
她脑子里闪现出过往的画面,心中突然有了猜测,右手急忙紧紧地攥住了珠儿的手腕,俯身厉声问道:“本宫今年几岁?”
珠儿更加疑惑了,过往这位殿下即便再蛮横,也该知道自己如今几岁了,现在问这话是疯了吗?
不过为了谨守本分,她还是答了一句:“殿下如今十六……”
十六……三月初六。
低眸看了一眼自己如同葱管一般的双手,因为养护得很好,所以白若凝脂,丝毫没有受过折磨的痕迹。
也就是在此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回到了十六岁的那年,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你先下去吧,本宫想自己待会儿。”
“是……”
珠儿着急忙慌地退了出去,生怕她一个反复,又要把自己送去受罚。
不过在关上门时也很不解,这素日里即便喜怒无常但也算谨慎的殿下,今日那眸子里的滔天恨意是怎么回事?
甚至还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里似乎压抑着一头洪水猛兽,随时都会冲破限制。
尉迟琅华独坐在床沿,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真的是活过来了,而且回到了悲剧还没开始之前。
过往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她无法当做这只是一场久梦。
捏了捏健全的双腿,她再次抬眸之时,全然已经没了仅剩的一份天真,留下的都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峻和决然。
“白卿,既然本宫活过来了,必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还没待她细细捋清那些往日的记忆时,便有下人轻轻地扣了扣门,小心翼翼地在外喊道:“殿下,陛下派人来催了,要您即刻去往太庙。”
太庙?
对了,今天是三月初六,是祭祀的日子,可也就是在这一天,她在太庙里几番遇刺,但都被白卿救下,至此开始了一场被算计的惨剧。
身为长公主,祭祀之行不可不去,但既然已经重新活了过来,何不去会会这位故人?
她倒是要看看,如今已经涅槃而生的尉迟琅华,到底还会不会被他再骗一次!
不过这次的故事,得由她来书写才行!
看了看窗外的天,此刻尚且还早,只需在午时前抵达太庙,便可以错开第一次暗杀,主动权也许就能回到了自己手里。
她立刻起身梳妆了起来,换上了曾经白卿最不喜欢她穿的白色长裙,梳好合乎她身份的发髻,又细细地描了眉,这才起身出了门。
府门外已经备好了车马,由人扶着上了马车,她沉静地端坐在了那个熟悉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