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说到她打算明天就回罗彻斯特,结果遭到她老人家的极力反对。
——这么快就回来?难得在别的城市玩,再多待个三五七天吧!房子她一个人住得正爽呢,别回来坏了她的兴致!
伊莎贝拉哭笑不得,她知道老夫人这是想她多去约会约会,早日把婚约定下来,可惜她老人家注定要失望了。
昨晚的确有许多绅士向她邀约,一起去喝个下午茶啊、带她游览路易斯维尔啊理由形形色色,只是都被她以要回家为理拒绝了。
她只想快点回罗彻斯特,然后开始自己的生意。
伊莎贝拉把话筒放回原本的地方,刚要离开,电话又响了起来。
肯定是找黛西的,伊莎贝拉犹豫了一下,再次拿起话筒。
“你好?费尔小姐目前不在。”
那边传来诧异又不太确定的声音:“……布朗特小姐?”
“原来是盖茨比先生。”伊莎贝拉玩味的笑起来,“你要找黛西的话,我可以去叫她过来。”
“不!”盖茨比下意识的冲口而出,但说出来的那刻他又愣住了——他本来就是要找黛西的,为什么要否认?
“……是的,麻烦你了。”
“那你等一等,别挂了。”
“慢着。”盖茨比头脑一热,又叫住了她。
伊莎贝拉以为他在担心她会在黛西面前说些对他不好的说话,明确的表示:“我不会对黛西透露我们之间的事情,虽然本来就没什么,你可以放心的追求她。”
盖茨比:“???”
这下他终于恍然大悟——他打的是黛西房间的电话,任谁都会认为他在追黛西。
盖茨比打来是因为他有意在明天过来,但他想要来拜访的原因并不完然是因为黛西。
他真正的目的是接近伊莎贝拉。
是的,盖茨比还没有放弃解开她身上的迷团,对他来说伊莎贝拉的间谍嫌疑还没有洗清,经过昨晚之后反而加深了——看她在舞会上迎刃有余的跟绅士们谈笑风生的样子,说不定已经获得了不少情报。
某程度上,他是一个相当锲而不舍的人。
但同时,盖茨比又下意识的不想伊莎贝拉误会他和黛西之间有什么,正斟酌着要怎么解释。
对方不说话,伊莎贝拉就当他是默认了,想到早上黛西的表现,心想还是撮合这些年轻人一把吧,她可真够义气。
“好了,我这就去叫她,满意了吧?”
“……不是这样的——”
在听到盖茨比的声音之前,伊莎贝拉已经放下了话筒。
从黛西的房间出来正要去找人,忽然听见楼下前厅传出了不小的动静。她过去一看,发现怀特太太和玛丽正在对质。
“发生什么事了?”
怀特太太见她来了,冷哼一声:“仆人早上起来发现费尔先生的更衣室昨晚被人强行闯入,还不见了一枚钻石胸针,我在问沃勒小姐有没有见过。”
伊莎贝拉皱眉:“你的意思是,你觉得那胸针是玛丽偷的?”
继伊莎贝拉后,这里的动静又引来了黛西和费尔夫妇。
怀特太太再次解释事件,他们听完后,都向玛丽投去深究的目光。
“小姐,我真的没有偷东西!”玛丽着急极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伊莎贝拉给她一个稍安无躁的眼神,再看向女管家:“我相信玛丽的为人,而且目前什么证据都没有,就一口咬定是她做的,会不会太过妄下判断了?”
黛西也开口:“对啊,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在费尔宅邸工作了那么多年,从未发生过偷窃事情,可是你们一来就出事了,布朗特小姐,这未免过于巧合了吧?”
怀特太太一直对伊莎贝拉及玛丽两人带有偏见,特别是玛丽,一副从乡下来的样子,不识大体,只是怀特太太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发生这种事了,立即便怀疑到玛丽的头上。
伊莎贝拉眼睛一瞇:“这么说,你觉得我也参与了?”
看场面即将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费尔太太出来主持大局:“布朗特小姐说得对,的确没有证据证明是沃勒小姐做的,还是先报警吧。”
伊莎贝拉对费尔夫妇说:“费尔先生、费尔太太,在报警前请你们允许我为这件事作深入的调查,以还玛丽一个清白。”
怀特太太投来藐视的眼神:“调查?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
其实怀特太太真正想说的是,不报警的话岂不是给她们转移赃物的机会?只是费尔太太都在旁边,她不想让费尔太太觉得她在泼脏水。
伊莎贝拉不想先报警的原因是,如果偷东西的人有点脑子,那枚胸针已经被转移出费尔宅邸了,就算警察来了也不会搜出什么。
现时还没有指纹鉴定之类先进的技术,更加没有摄像镜头,很多时类似这样的案子都只能不了了之,何况昨晚出入的人那么多,大大增加了追踪的难度,找不到犯人的话,对玛丽和她都非常不利。
因为怀特太太一口咬定就是玛丽做的,难以确保报纸会不会写什么对她不好的东西,伊莎贝拉不想她们带着嫌疑回家,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谣言足以使她们声名受损。
伊莎贝拉嘴角一翘,冷笑道:“既然我一个小姑娘不懂,你又怎么会认为玛丽这个更小的姑娘会懂得在这个又大又陌生的房子里,瞒过所有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