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子从一旁偎了上来。
“将军在笑什么?”
卓坤也没避讳她,将手里的公文递给她看。
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手指纤白而细长,宛如青葱也似,就是体态稍显纤弱了些。
相反卓坤却生得异常高大健硕,一只手臂就快有女子的腰粗了,女子偎在他怀里,更显出几分娇弱。
见公文上面说的地方是黑城,女子目光闪了闪。
“将军是在笑,朝廷越过黑龙江将军,而把东西交给你这边送到黑城?”
卓坤不置可否。
“从水路到黑城,确实方便些。”
虽说卓坤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此女会想啊。
给黑城的赏赐是朝廷发下来的,既然是朝廷发下来的,就是正武帝准许的。那正武帝为何要交由卓坤代为转交?是为何意?
这一个举动,里面到底有几层意思?
是不信任乌哈苏,还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
女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不过她跟了卓坤这两年多来,她倒是看出了,卓坤是正武帝的心腹。
可能是比建京的鄂毕河更为心腹的存在。
“若我记得没错,你曾说过在流放的路上,受过这位的夫人的恩惠?”卓坤瞧了女子一眼道。
说话时,他一直把女子的另一手放在大掌上盘玩着,显然对此女甚为宠爱。
对于自记己的经历和遭遇,甄芩并未瞒过卓坤。
“是啊,当初若不是他们,恐怕崇儿就没了。”
卓坤一拍大腿道:“既然他们对你有过恩,那就悉数全给送去,那三成我就不要了。”
甄贵妃,如今叫回本名的甄芩错愕。
见她露出错愕之态,卓坤戏谑道:“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东西到了地方,先要被刮三成。不然你以为朝廷为何要从吉林送?就是知道走正常程序,层层收刮,层层扒皮,等到了黑城,指不定就剩三瓜俩枣。”
所以正武帝让卓坤转送,就是为了不让东西被收刮?
可这也不对,正武帝为何要怕送给黑城的东西被收刮?若是为了做个名,他只管把名做到就行,就算被收刮,也不是他的事。
甄芩怎么也想不通,却又不敢问卓坤。毕竟她身份敏感,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她还是知道的。
不提这里,连着十多日,王兴学都在跑水运货物的事。
不出他的预料,果然人家在水路上也设卡了。
前往黑城的船本就不多。这是由于下游水流湍急,偏偏又是逆流而上,小船走不了,大船多是官船。
民船行只有一家,而这家根本不接从黑城出来的货物。
王兴学舟车劳顿跑了几日,回来把消息告知卫傅和福儿。
福儿气道:“这是逼着我们自己造船啊!”
都知道她这是气话,造船可不同做家具,需要专门的船厂,而且还得手艺,一艘船从开始造,最起码也要半年。
即使他们有银子有工匠,也等不得。
卫琦回来就听说这事了。
闻言,道:“我就带着人跟姐夫走一趟吧。”
这小子听说这件事情后,跟福儿是一个思路,就是来硬的。
卫傅道:“你别添乱,来硬的是最后一步的打算。”
“现在还有别的法子?”
正说着这事,有人来禀,说城外江面上来了两艘官船,是从吉林那边来给黑城送军备,以及这次大捷朝廷发下的赏赐。
军备和赏赐是从吉林过来的?
这事让卫傅也有些错愕,但话不容多说,前衙还有吉林那边过来的军官等着要见他,卫傅忙整了整衣衫就去了。
福儿给卫琦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过去看看。
卫琦道:“我才不去,有什么好看的。”
福儿气道:“那你觉得什么好看?成天就只知道吃,真以为我让你去看看,是让你去看船的?我是让你去看看情形,若是可以,咱们把这两艘船借了,帮咱们把货运出去!”
卫琦也气了。
他离了那么久回来,她也就给了他两天好脸色,剩下都是嫌弃。
但气归气,他还是臭着脸站起来了。
福儿连连挥手,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让他快去。
王兴学对这二人像小孩儿似的相处,已经见怪不怪了,却还是失笑了一下,站起来道:“你这法子不错,我也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