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客官,第一次来吧?”
既然是风月场所,自然有人招待,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晃出来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娘娘腔龟|公来,他掐着嗓子说完这句,手中的帕子上染了香,挥动间,熏得方铁衣一阵头晕。
“可有雅间?”霍明珠没有去理会众人的目光,只是开口询问了一句,顺便递给了那个娘娘腔一锭银子。
“有,有,有,当然有!”那娘娘腔立刻伸手将银子接了过来,收在了袖中,忙殷切地招呼霍明珠道:“公子请楼上坐。咱们勾栏苑的雅间啊,是最有情调的,只有公子你想不出,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那娘娘腔将霍明珠二人引上了二楼,在拐角处的一个房间前停下,推开门道:“这间房啊,是留给贵客的,公子头一回来,自然要以贵客之礼招待。”
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霍明珠同方铁衣,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公子您二位是要叙叙旧呢,还是给您找几个能歌善舞的小倌儿来?咱们这儿的小倌啊,个个都水灵灵的!保管公子您满意!”
娘娘腔不愧是长在风月场所混的人,主仆二人的私情也不是没有撞见过,公子带着自家的奴才来找乐子,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还不知霍明珠同方铁衣是否有什么……
霍明珠同方铁衣自然也听懂了,方铁衣的面色难得尴尬,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霍明珠为了掩人耳目,自然不能找小倌,便轻轻拽了拽方铁衣的胳膊,对他道:“我们先谈些事,你上些水酒小菜来,若是要小倌,我会再找你。”
说着,她又给了一锭银子,出手不可谓不大方。
“好嘞,两位爷好生快活着,酒菜马上就来!”那娘娘腔的目光中更坚信了霍明珠同方铁衣有什么,这勾栏苑不是个专门提供小倌的地方,却是个只管寻欢作乐的地方,无论是主仆、挚友,但凡有些断袖之癖,无法在人前展露的感情,都可以尽情释放,大家都是与世俗不同的人,也谈不上嘲笑彼此了。
说完了客套话,那娘娘腔马上退出了房门,顺便将门从外头带上了。
房里只剩下霍明珠同方铁衣二人,霍明珠往里走,继续打量着这里的格局,墙上的字画、案上的剑、几上的琴,像男人的书房,又像女子的闺房。
一回头,见方铁衣还站在门口,手中握着剑,头低垂着,面色微微不自然,霍明珠挑起眉头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等会儿他们送酒菜来,见你还站在那,会怎么想?我好端端的公子,不在家中好好待着,却来这等龌龊之地,难不成只是为了来吃饭菜?”
方铁衣忙道:“是……”
他仍旧低垂着眼睑,抬脚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霍明珠仔细一想,觉得好笑:“你不是在害怕,我会把你怎么着吧?”
“没有!”方铁衣像是被人点着了尾巴的猫,立刻就炸了,这声音这腔调,倒是霍明珠从来没有听过的。
大约是察觉到自己太失态了,方铁衣眼神躲闪着解释:“不是,我是不知如何是好,小姐……不,公子尽管吩咐,方铁衣照办便是。”
霍明珠的心情倒是十分好,瞧见方铁衣这个样子,十分像她在将他逼良为娼似的。既然要演戏,霍明珠自然不介意做到底,她挑眉,用扇子指着方铁衣道:“把你的剑放下,把外衣脱了,这么热的天,你穿的那样多,让旁人怎么想?快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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