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世家的公子,徐俊孺算是出身不错,虽无十足贵气,却也彬彬有礼,让人十分顺目。
俞彤的心思不在这儿,走路也不大有精神,陡然在台阶上绊了一脚,眼见着要摔得惨烈,那徐俊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俞彤的身子顺势便摔进了徐俊孺的怀里。
戏文里唱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多半起源于英雄救美或是一见钟情,大约是因为惊慌,俞彤跌入徐俊孺怀中时,一抬头便对上了他的那双炯炯双目,那张俊脸可做下饭菜,那神情双目亦是增色不少,她的脸竟不由地微微泛红。
“俞小姐,怎么样?吓坏了吗?有没有摔着哪儿?”徐俊孺担忧地问道。
俞彤忙急急退出他的怀中,整理着自己的衣衫,结结巴巴道:“哦,没……没事……多谢徐公子相救。”
那徐俊孺礼貌地退开半步,并不像登徒子那般得寸进尺:“俞小姐没事便好。”
这样遵守礼数,又会关心人,俞彤偷眼去看他,他也只是温和地看着她,整个人仿佛便是戏文里走来的那些良配公子。俞彤的心乱得很,不敢久视,忙别开了目光,慌忙找着话来聊:“徐公子,莲池里的荷叶倒是长了一片,只是莲花要再过些日子才能开……”
徐俊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莲池里的荷叶冒了出来,已覆盖了大半个水面,长势甚好,仿佛一切就绪,只等着莲花拔节绽放了。他摇着手中折扇,感叹地笑道:“荷叶倒是会应景儿,只是莲花才是我的心头所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俞彤以为他一时感慨念出诗文,却不想徐俊孺下一句却是对着她说的:“在下以为,俞小姐的气质便同那姗姗来迟的莲花,哪怕等了再久,见她清雅绽放,便觉不枉此生。”
自古美男子本就容易谋得女子好感,若是这美男子再精通些琴棋书画诗酒人家,有些卓然气质,再该死的加上些巧舌如簧的灵巧口舌,恐怕没有女子不会心动。
俞彤心头一撞,脸色已微微泛红,眼神也躲闪,不敢正面去瞧徐俊孺,敛着眉眼道:“徐公子过奖了,我与那莲花怎能比?”
徐俊孺既然敢以莲花比俞彤,自然能自圆其说,忙正色道:“俞小姐千万别以为在下是在信口雌黄胡说一通,在来将军府之前,我便听说俞小姐来自江南的青城。那地方听说民风淳朴,不比上京繁华,但俞小姐竟能养出如此静雅的气质,宠辱不惊,容颜美丽,岂不是同莲花相似?一样的纯真动人毫不造作。”
那些拥有无数红颜知己的男子,多半都会甜言蜜语,女人的耳朵往往比眼睛管用,闺阁中的女儿尤其如此,她们被困于深宅大院内,多数时候都是耳朵在听,眼睛无从看起。
此番竟遇上一个令她的耳和眼皆觉舒服的公子,俞彤如何能不心动?
她得了徐俊孺的夸赞,也不好正面回应,咬着唇道:“徐公子莫再这样说了,我……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好。”
她丢下这句话,便低着头跑上了莲池畔的那房亭子。
徐俊孺低笑一声,迈步跟了上去。他寻寻觅觅这么久,不过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成亲,家世背景不需要太出众,作为将军府的亲戚,虽然比之他们徐家的家世差些,却因为女子家境的缘故,他们成亲后也能少了许多麻烦。
倘若一定要找个女子成亲传宗接代,那么,定是要找个漂亮且蠢笨的。花言巧语值什么?又不需浪费气力,她要多少,他能给多少。
“姑娘平日里喜欢读什么书?或是喜欢些什么?”徐俊孺追上俞彤,在那亭子里,仍旧礼貌地笑问,主动同俞彤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