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在一旁闻听,脸色微变,丹凤眼恶狠狠的盯着贾赦,明明是贾赦连累的儿子,怎么到了他这反过来埋怨。
她觉得还是判的轻,最好再打个几十大板才好,这样才解气、
幸好以后不用看到他这个公公了,不然还真是让她感觉到恶心。
探春叹了一口气,问道:“二姐姐你不去送送吗?”
迎春嫩白的脸蛋儿上浮现一丝苍白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这怕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另外一辆马车里,薛姨妈,宝钗与莺儿相坐,挑开帘子,落在正在说话的几人身上,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少年身上,旁的事都不如眼前人来的重要。
忽地几个衣衫奢丽的扈从簇拥着几辆马车,迅速而来。
接近凉亭,车辕高立的马车顿停,随行扈从小厮分列左右,前呼后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笑话似的看向贾家众人。
贾环直接带着钱槐几个人来到前面,双方针锋相对。
仇都尉下得马车,打量着凉亭中的几人,笑道:“我当这是谁?这不是贾家?哦,还有前一等将军?”
说着,转头问身边的儿子仇飞道:“这是何人?”
仇飞解释道:“这位就是现在的贾家族长,听说是害死前族长贾珍才上任的新族长。”
仇都尉轻笑一声,作恍然之色,说道:“原来是贾家新任族长,失敬失敬。”
两家本来就不对付,之前也不是一个阵营,现在更不是。
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事,做起来简直不要太爽。
眼下,还仅仅是收着一些利息!
此言一出,不仅是贾母,都齐齐看向那位仇都尉,面色惊诧的盯着他。
这已经不是不给面子了,简直就是当面打脸!
贾母、薛姨妈、王夫人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站在最前面的少年。
贾母眉头紧蹙,欲言又止。
马车中,宝钗眉眼间浮起一层担忧,眺望着远处,紧张的气氛已经弥漫开来。
“姑娘,这人是谁?”莺儿嘴唇嘟起,目中涌起恼怒。
宝钗秀丽的脸蛋儿上,带着几分愠色,默然道:“我怎知道,没见过,八成是跟贾家不对付的人。”
此刻她担心的只有远处的少年,不想他出事。
贾环如今是贾家的当家人,少年热血,就怕一时不慎……
贾环皱了皱眉,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仇家如此痛恨贾家绝不是因为儿子仇飞的事情,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只是还没查到而已。
这仇都尉专门过来看贾赦的笑话,当然也是看贾家的笑话,是他没有想到的。
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要脸面,那他当然也不会惯着。
贾环独自一人,翻身上了一匹马,直接抽出马上的一把刀,缓缓上前。
钱槐等人想上前被贾环给拦了下来。
仇都尉身边的人看到贾环骑在马上已经拔刀,这架势生怕贾环一个冲动就冲过来,纷纷围了上来,把仇都尉父子围在中间。
几个扈从甚至也已经拔刀出鞘,握刀的手都已经开始颤抖。
京城中城门洞儿,驶来一辆雕花宝璎马车,侍卫扈从,打着仪仗,浩浩荡荡。
马车倏停,扈从于左右警戒。
这时从马车中伸出一只大手,挑开织绣精美的绸缎车帘,脸上带着一丝好笑,一身蟒服亲王袍服忠顺王显出面容道:“这是准备造反吗?敢在京城里动刀。”
忠顺王转眸看去,面容上现出笑意,看着贾环一人一马对峙一群人。
贾环收刀归鞘来到近前,拱手行礼,不不卑不亢道:“见过忠顺王爷。”
仇都尉也已经让众人散开,还不忘恶狠狠的盯了下面的人一眼,一个臭小子就把一群人吓成这样,手下的人还真是出息。
父子二人来到忠顺王爷面前恭敬的行礼问安。
忠顺王手捻胡须,面上笑意,冷峻看着二人问道:“你二人想做什么?”
仇都尉笑容满面,说道:“下官正好想着出城转转,这不碰巧看到了贾家?这般多人,自然是要查看一番,不想是贾家送人去流放,哪有不凑凑热闹的道理。”
话说的极尽嘲讽,并且大声,怕是周围逐渐围上的人都能听到。
贾母脸色微变,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几人,有心上前,但又顾忌那位王爷。
贾府跟忠顺王可不对付,也从来没有来往过,甚至还有些旧怨。
宝玉在一旁已经吓的双腿哆嗦站在贾母身后,上次因为忠顺王府的蒋玉菡挨打,现在回想起来屁股还疼呢。
至于邢夫人、王夫人、凤姐等众人脸色都不好看,不满的看向仇都尉。
王爷不敢惹,一个都尉贾府之前哪里放在过心上,现在被这么嘲笑还真是第一次。
马车中的迎春、宝钗,黛玉等人都挑开竹帘,偷偷看着远处,不由的开始为那个少年紧张担心起来。
朝堂险恶,宦海沉浮到今日方才明白,不是说说而已。
处处是敌人,处处需要谨慎,此刻才发现那个少年承受着外界怎样的压力。
不是谁都可以在王爷面前说上话的,贾母倒是可以,让贾母出去跟两个小辈争吵斗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下能够指望的唯有那个有些瘦弱的少年郎。
贾环面色淡漠,目光幽沉,这两个人蛇鼠一窝,都是一样的人,不同的是他不用给什么仇都尉面子。
让他顾忌的也只有忠顺王爷而已,现在还没有跟他叫板的实力。
贾环面色冰冷,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这般爱凑热闹,听说苍蝇也是专爱凑热闹,我还一直纳闷是真是假来着,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你敢说我是苍蝇?”仇都尉冷声道。
贾环面色淡漠,说道:“我可没说你是,你自己承认就不关我的事了。”
忠顺王:“……”
忠顺王在一旁听着,笑而不语,看着这两个人在他面前斗嘴。
仇飞在一旁,愤怒道:“贾环,你杀兄欺辱长辈才坐上族长的位置,打量别人不知道?”
贾环欺身上前就是一脚,直踹他的裆部,怒视着仇飞道:“哪里来的狗杂种,也敢在这胡言乱语,当本官的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