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织蓝天,万里晴空。东西圆盘,光照大陆。中有绝壁山峰,如一柄锋利长剑,直插天际。数只火雁自山间掠过,一人踏雁而行,经遥遥千里,落入城南。
城南街道,行人熙攘。肤色各异,体态不同。有身长两米的长尾花纹大汉,也有不足一米的短耳毛身侏儒,但更多的是暗红肤色的“正常人”。
街道正中,一家店铺新开张,两小儿趁其父分神招待宾客,偷偷溜出后门嬉闹追逐。落后者明显年纪偏小,追了许久体力不支,气愤之下竟从掌心飞出一团明焰,正中前者后心!
前小儿一个趔趄,继续奔逃,未受丝毫影响。三三两两的街坊邻居也只是善意哄笑,未加阻拦,更有一条小型类犬生物中途加入,狂吠着一道相随。
出巷口,类犬失了兴致,嗅着食物味道与两小儿背道而驰,穿街拐巷,终于抵达目的地。一桶桶泔水被人提上双轮车,车前套着两匹类马牲口,四蹄如火,嘶鸣不止。
半晌,泔水全部上车,伙计们回到身后云梯。云梯直上高空,一家豪华酒楼矗立云端。楼中宾客上以万计,有的欢呼,有的怒骂,有的坐地大哭,继而被伙计们架着出门,赶下云梯。
酒楼五层,四周开窗,宾客们衣着华丽,三五一群扒在窗沿,目光皆望向同一个方向,城南角斗场!
同样的高空酒楼,围绕角斗场还有七家,可见角斗场面积之大。
其整体呈椭圆形,最上一层有十个场地,与各自的观众席组合成扇形分布。场地之间有墙阻隔,观众席后为镂空墙体,东西两侧是旋转楼梯,通往下层。
下层有五个场地,观众席上有凉棚冷饮,再下一层两个场地,墙体实心,看不到里边情形。最后一层深入地下,更难窥探。
而在地上一层东侧,一条被左右高墙围成的小路直通圆形监狱。狱内看似空无一人,实则各处牢房塞满了人。在某一间牢内,狱霸像往常一样,将一盆洗脚水浇到一个人头顶。
此人蹲在墙角,上身套着被淋湿的发黄囚衣,下身穿着宽大的短裤,小腿晒得黢黑,以至于看不清皮肤上的道道裂纹。
一个裂纹人,在这座鱼龙混杂的监牢并不会成为被观摩的对象,因为比他怪异的大有人在,就比如他身边的石头,长成人形还有鼻子有眼,岂不更值得关注?
裂纹人双掌覆面,打了个水噗,起身垂首,磕磕巴巴地说了句恭敬话。壮汉不屑一笑,上床躺倒,十多个小弟全部站到窗边,为其遮挡阳光。不多一会牢内便响起震耳欲聋的鼾声。
大哥入睡,小弟们纷纷躺倒,窗边“遮阳人”换成了裂纹人与石头人。随着鼾声接二连三响起,石头人才敢开口说话,几个生僻音节嘣出口,却与“杨灵”同音!
裂纹人正是杨灵。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三个月了,怎么来的不清楚,只知道那时剧痛过后,睁开眼就在牢内。
初到一个别样世界,语言不通,处世不同,懵懂的杨灵自然成了狱霸们欺负的对象。他试过反抗,可这里的人手段花样百出,即使最简单的拳脚也远超梁海小弟。
记得上一个狱霸让他吃剩饭,他只是将剩饭踢开,就被一拳砸中面门,直接昏迷了半天,着实可怕!
愤懑过后,他尝试着去了解这个世界。由于实力羸弱,地位低下,能与他沟通的只有上一个“受气包”石头人,那也是在其他人都睡着的时候。
这就导致学习新语言的进度很慢,听倒是大概能听懂,但流利讲出口的只有三句:
第一句:谢大哥恩赐。每次被洗脚水浇头后的回应。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洗脚水算得上“恩赐”。因为此方世界天上有两个太阳,不分白昼黑夜。这里的人已然适应酷热,杨灵却很痛苦,每天流的汗够他洗一澡,而这里的水源又是狱霸们的专属,所以能有一盆洗脚水浇身也是一种凉爽的幸福。
除了热,没有黑夜的睡眠更受折磨。现在就是睡觉时间,可让他在这大太阳下闭眼,即使是适应了三个月也难以入梦。更别提嘈杂的环境、闷热的天气、大汉们身上的种种异味,都强迫他与石头人讲话,不然很难熬过这“漫漫长夜”。
学会的第二句话:杂碎。
与多数学习语言的情况类似,杨灵听得最多的就是“杂碎”此类脏话,当然除了“杂碎”还有其它,但“杂碎”最简单,只需发一个音就能很好表达骂人者当时的情绪。
第三句:鲁鲁。
鲁鲁是石头人的名字。刚见着“石头精”时杨灵很害怕,一直躲着不予搭话。随着时间推移,牢内人员换了一批又一批,见过了更奇形怪状的生物,石头人倒显得正常许多。再加上后来有所了解,鲁鲁也是和他一样的可怜人,慢慢的才相互接触,有了沟通。
鲁鲁笨嘴拙舌,只是将所在地方的情况简单向杨灵叙述,当语言老师就更不是它强项了。好在杨灵脑子没裂开,经过三个月的揣摩理解,大概弄清楚了目前境况。
……
此方世界,名为奇光大陆,上有数百国家,万千城池。此狱所在,是为南域“辽城”,不属于任何国家,独立存在。而此间所在,其实并非牢房,而是城南角斗场斗士住所——谱图。
翻译过来就是“猪窝”。
角斗场是城中百姓休闲放松的好去处,类似于另一个世界的“体育场”,他们这群人就是角斗场上的“运动员”。但与运动员不同的是,他们地位十分低下,连风月场的姑娘都不接他们的生意,除非能连胜升星,才勉强像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