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衾再醒来已是夜幕低垂。
黑漆漆的房间内,仅有门缝透出的一丝昏黄灯光,伴着细微的桌椅挪动声。
她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撑着床沿坐起,摸索着下床时惊觉这是沈知礼住那间。
茫然的回想片刻,棠衾猛地翻身下床,因为动作太急,膝盖撞到了旁边的桌腿,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黑夜中格外清晰。
“醒了?”
隔着扇门,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询问,灯光映出他高大的影子,手里还端着碗筷。
棠衾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音调平稳,“醒了。”
沈知礼语调懒懒,“饭菜快凉了,出来吃饭吧。”
吱呀一声,棠衾小心翼翼的把门开了条缝,与他自狭小的空间内一上一下的对视。
男人漆黑的眸中情绪难辨,似是有些讶异的望着她。
“怎么了?”沈知礼耐心询问,“身体不舒服?”
大哭一场后心底的阴霾几乎散开了,只剩下酸涩的眼睛,很明显的红肿,乌黑明亮的眼睛仿佛噙着水光,可怜兮兮的。
沈知礼眼中浮现笑意,长指轻点了点她通红的眼尾,揶揄道,“像兔子。”
话落,陡然意识到有什么被两人忽略了。
棠衾神色怔然,“那只兔子,还活着吧?”
黎青几天前拎过来的灰兔被随意安置在墙角的笼子里,上次喂食还是在三天前。
沈知礼放下手。跟着沉默片刻,“我去看看。”
他转身走进院中,身影融入深深夜色。
笼子里的动静悉悉索索,沈知礼侧身,借助微弱的灯火瞥见角落里精神萎靡的兔子。
那双大眼睛都没了光,耳朵耷拉着趴伏在那。
“还活着。”
他想了想。从旁边拽了几根草塞进去。
饿极了的兔子爬过来,牙齿咯吱咯吱的啃着,半点不愿再碰旁边没了水分干巴巴的草叶。
棠衾思索几秒钟,提议道,“不如还回去吧。”
“明天我提着送给黎兰,算是慰问。”
阿婆开的药是治病。
是药三分毒,养身食补最佳。
想及此,棠衾也凑上前,把圈起来的花草一并除了头,一股脑塞进兔笼里。
沈知礼挑了挑眉,“断头饭?”
形容很贴切。
养了这么几天,虽说想不起来它的存在,但也是条生命,交给别人杀吧。
木桌上摆着的饭菜在灯火中散发着袅袅热气,碗内白粥极为清淡。
沈知礼不急不缓道,“阿婆担心你受刺激太严重,这几天饮食作息都要规律。”
棠衾摸摸还肿着的眼,深以为然。
手中被塞了半个馒头,她抬眸看去。
“别胡思乱想,”沈知礼点了点桌面,轻声催促,“吃饭。”
这些天他承包了各种家务,做饭更是得心应手,丝毫看不出来时能把锅烧糊的生疏,确定拗不过后,棠衾也就随他去了。
不得不说,沈知礼做的菜十分合她的口味。
吃着吃着,棠衾忽而想起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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