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便日升,日落就日落。
不关少年的悲欢离合。
白雪覆盖着枫树和梧桐分不清,他们没有走过那么多的巷子口。
狭窄的阅览室总是座无虚席,追梦的蚂蚁没有踏进半步。
大红色的五星红旗每周一升一降,食堂的包子香味准点飘满整个操场。
那个踏了千万遍往后的每一脚仍旧贵重的地方名叫校园。
“小剪刀,新年快乐,晚安。”
回复完廖李礼的短信成茧便倒在床上,她不停的转动着眼珠子,直到睁得生疼才舍得进入梦乡。
只有山河湖海,丛林田野,天空飞鸟还是没改换摸样。
自从有了电脑阅卷后,成绩出来的节奏快得毋庸置疑。
“又进步了。”
她一进教室林午就将写着她成绩和排名的纸条递了过来。
她赶紧接过来看,文综依旧是200多一点,费力不讨好的分数,但英语和语文都是一百二十几,总分算下来终于上了五百多。
班级排名十五,还算理想。
“你怎么样?”她把书包卸下来放进抽屉。
“在你后面几个。”
成茧夸赞的对林午竖起了大拇指。
“趁热打铁,埋头苦干。”
成茧拿起地理书站到教室最后面的空角落看起来。林午则回了位置吃早餐。
因为成绩终于得到一点点的回馈,那一天的成茧心情一直很开朗,心里打着展翅高飞的小九九。
当天一下晚自习,林午就先和过生日的同桌宋胖胖去了沙沟。
她照例听听力,直到熄灯才到校门口等林午。
成茧断断续续的看手表,学校铁门都已经关上还是没见到林午。
她左右踱步,将近十二点才等来郁郁寡欢的林午。
“怎么啦,给人家过个生日过得愁眉苦脸的。”
“余燊明天去不了艺考了,都是我害的。”
林午蹲下稀里哗啦的哭起来。
那是漫长的相识时间中,林午第一次哭。
“为什么?”
成茧也跟着她蹲下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院子里暗得出奇的灯泡被冬日厚重的雾气包围着,面前的溪流被冰雪冻住了声音。
山林冰凉,桌椅冰凉。
手脚冰凉的林午和同桌宋胖胖要了面和炸丸子,还从隔壁的小超市买了面包来当蛋糕。
“小胖墩,挪一挪椅子,老子都坐不进去。”
隔壁桌的男孩粗暴的说。
“你才小胖墩,你全家都胖墩。”
宋胖胖的性格和她的体积几乎成正比,她不会让自己吃亏,吃着面没有打算挪椅子。
“你还杠上了是吧。”
隔壁桌的男生用力朝宋胖胖推了一把,一碗面倾倒在桌子上。
“你们有病吧。”
林午将筷子摔在地上站了起来,此刻的宋胖胖低垂着头早已红透了眼眶。
那天刚满十八岁的她不明白,男孩的恶言相向,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分高矮胖瘦与美丑来区别对待。
“你他妈的说谁呢?”
对面其中一个男孩站起来指着林午。
“说你们三。”
林午往后退一步抓起竖在角落里的扫把,就算心里畏惧,也不愿表面就失掉了气势。
“我操你妈的,老子今天弄不死你。”
男孩扔过去一双筷子,林午灵活的避开了。
暴躁不堪的男生朝她走过去,才跨出去就被宋胖胖伸出脚绊倒在地上,宋胖赶紧站了起来冲到林午旁边。
店家闻声匆匆跑了出来;“不要在我家门口闹噢,不然把你们都送学校办公室去。”
“滚,想死啊。”
其中一个男生端起碗来扔到店家的面前,店家看着地面上碎掉的碗和流淌的油汤无奈的摇摇头。
年少的矛盾,不翻江倒海才不罢休。
自尊,是所有人最丢不掉的东西。
“别怕。”
林午对宋胖胖安慰到。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三个男生已经被人三下五除二的摔倒在地上。
“有几年没打架了,真爽。”
余燊一只手戳着拳头,一只手搭在桑延的肩膀上说。
三个男生吃了亏,又受到了行动的侮辱,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站起来就开始掀桌子举椅子,战争一触即发。
林午和宋胖胖站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着。
余燊和桑延一直站上风,他们两人有时一对一,有时一对二,都不在话下。
猝不及防的,林午眼睁睁看着一个男生快速拿起长凳朝余燊抬起的脚狠狠的打了下去。
高悬着的灯泡碎了一地,顷刻黯淡下去的夜是林午来不及踏出的半步和那一声惊天的巨响。
男生还不满意,又对着跪下来的余燊重重的往脚上又来了一凳子。
林午和宋胖胖吓得挽紧了手惊慌失措的看着。
桑延见状,从包里掏出长刀毫不犹豫的朝那位男生的肩膀划了上去,鲜红的血液瞬间侵透了灰白的校服。
“走了,我可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