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玫瑰玛格烈

第5章 念你多日

——三角梅难以落尽,如同少年的孤独多少都有残存不可根除。

温暖可以有如星星如火焰般贴切的形状神态。

孤独却没有,孤独上身,就只得一个人慢慢一日一年的消磨。

从晴空白云里坠落后,世界便没将光芒归还他。

直到她苍白的脸颊上泪水如颗颗珍珠滚烫而落。

滴在他沾满血迹的手臂上。

它们慢慢扩散变干,与血交融,彻底侵入了他的生命。

生命,何其沉重的两个字。

抬头望去,除了布满的璀璨星星和死寂的蓝,什么都没有。

就是有,也有不了什么了吧。

屿界夏天夜晚的天空不甚空旷寂寞,真寂寞。

如果不是断断续续的风将温热拍打在皮肤表层,嗡嗡的蚊虫四处张扬的飞舞,夏天轻易就要被遗忘。

他带着口罩和帽子,满身是血,一群人拖着钢管走后,他再也无力挣扎,艰难的移动到墙角边靠着。

刚刚经历的,是一场情架。

他还没被开除时,隔壁班一个女孩对她穷追不舍。

而那个男孩之前的早恋对象一口咬定是他逗她,不爽又看不惯便带人围攻他。

他一个人,又不是神,哪是一群人的对手。

他轻轻的闭上眼睛,不再往下思绪,平静的等待与这个世界告别。

然而,没过几分钟,手臂却格外的痒起来,就像雨水滴答在手臂上。

盐水能加重伤口的疼痛,原来雨水是咸的吗?

他嘴角微微上扬一下,感谢还有上天为他送行,以雨为赠。

很快,他觉得异样,雨水怎么如此温热。

于是,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她刷得泛白的布鞋,一身灰白色的校服,手臂上血管处贴着显眼的创口贴,红肿至极。

他再次艰难的挪动一下身体,看见她苍白的脸颊上滚烫的热泪和起了干皮的嘴唇。

他看见她分层明显的双眼皮下包裹着一对通红温柔的双眼。

善良尽情的弥漫上眉梢。

他看见她长长的头发散落在两肩,发梢随微风轻轻扬起又落下。

原来,咸的是眼泪。

然后,她跑走了,飞速的朝校门口的方向跑。

他无所谓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笨重而急速的脚步声再次向他靠近,他听到了浑厚的男声不断问着“哪里?哪里?”

只是,女孩始终没说话,也许,是把所有力量都用在了奔跑上。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之后,他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球被孤独的包裹。

等再睁开眼,是白炽灯刺眼的光,白色的墙壁和床单,恶心人的药水味混杂着食物的味道。

窗外,又一天的黎明无声的进行着。

他拔掉手上的针头,艰难的爬起来出了病房,在楼梯口被他大伯拦了下来。

“你看你全身没哪点恢复好的,你这又要上哪里去啊小延。”大伯央求的看着他。

“我爸妈都无所谓,你瞎操什么心。”他径直跨出脚准备走。

“把药带上。”大伯又叫住了他。

年长的人,爱得无奈而卑微。

少年的他,守护着爱而不得的孤独。

他头也没回的吼到:“来劲了是吧。”

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医院。他不是不懂人情,不分好坏,只是不想连累这个将近四十岁无儿无女依旧孤身一人的善人。

他不愿意成为拖油瓶,绊脚石一般的存在。

大伯是屿界一中的保安,高一入学那阵已经为他做太多了。

他不想还,所以,不能欠。

他租的单间要经过一中的后门,再往坡上行五百米左右,在三层,房屋的背后是高耸的山峰,常常有一中的体育生早晚不休的上下奔跑。

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隐在树荫里的学校,还有那栋补习班专用的教学楼。

他突然停了下来,在学校门口的拐角处,墙角还有他遗留下的血迹。模糊到只有他能看得出。

他想起了那个女孩,生命中第一个为他流眼泪的人。

热泪与血液相交融的感觉,他挥之不去。

世界上,竟然有人,把他的生命看得如同自己的一般重要。

如果不是她,他或许已与这个世界匆匆而别。

于是,他继续送快递,来往晴雨里。

期盼着再见。

等待她出现。

夏天隐隐只见尾巴的九月,天空零零散散飘起了细雨。

黄昏逼近,他站在车边等最后一份快递送完准备回店。

天意安排,他看见了那双眼睛。

包裹着赤诚而又温柔的眼睛,褪去了红肿。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一秒而已,她放低伞沿,脚步匆匆的走进了学校。

“你好,拿一下快递。”

他回过神来将最后一个快递送出去。再看时,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不过,他还是高兴的。

好像,血液在身体里怒放开花。

生命的恩情被无限拉长,往后都值得期待。

又过了些时日,他从奶茶店买了高糖的西瓜汁。

任何味道,他都求重,无论是辣,甜还是酸。

他害怕,寡淡无味。

趁着小雨,他启动摩托车准备回家,在后门的坡道底,便看见了她一个人低头扫落叶。

他微微扬起嘴角驶过去,就在快到时,他把西瓜汁朝她的方向扔了过去。

他赌,她不得不抬头。

只要她抬起头看一眼,就是欢喜的。

“不好意思。”

对视几秒后,他扬长而去。然后快速爬上三楼,走到走廊的尽头,俯视着她拖掉那杯甜得腻味的西瓜汁。

她竟然没有嘟囔着抱怨,也没有一丝不悦挂上眉梢。

表情还和之前一样平淡,打扫得理所应当。

就像九月难有起伏的天气,阳光和雨水都有理有据。

他静静的站在走廊上,直到灯光四起,万物沉睡。

他也没有想过,什么是善良。

晚间,和一群狐朋狗友在校门口吃烧烤,他却逼她吃了一大勺辣椒。他以为他会开心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为什么会不开心呢?他也迷惘。

后来有一周,她老是来寄快递,那个女孩在他心里有了一个名字。

不是那双眼睛,不是她,不是那个女孩,而是成茧,有名有姓,化茧成蝶的成茧。

不如,就叫草丛吧。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永永远远,希望饱满。

他有些高兴,能取出这么生机勃勃的名字来。

十一月的一天,他一个人去喝酒,许多许多。

运动会上站在她身边那个男孩,轻易就让他不爽。

他幻想,他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前途一片光明。

他一路走一路摔,他本想靠着那颗树就不走了,他没有力气走动,身体变成了一块笨重的大石头。

“你有朋友电话吗,我帮你打。”

然后,他恍恍惚惚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扶起他。

她俯身拥抱他。

而他却流氓的吻了她。

没有人教给他温柔。

休息几天后,趁着周末休假他爬上一中背后的天目山,站在山顶,吹带着些许凉意的风。

他躺在草坪上看灰白的天空,云朵成群结队的往一个方向挪移,不会再退回了,就像他离了婚各自有了新家庭的爸妈。

他是不可回收的垃圾,抛弃了,就暗无天日等着恶臭。

冷或者暖,生或者死,都只有自己知道。

“路过林午,你们把火升起来,她两弄菜,我去再找些柴火。”他听见了她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的杂草声。

她被他吓了一跳,他依旧自顾自的躺着。

“你。”

一想到那晚他的行为,一个字才出口,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好附身,拿起柴准备离开。

“草丛。”这个名字终于从他的心里送到嘴边,发出声来。

她虽然不知道他是在叫她,但还是转了过来。

“过来。”

他坐起来对他招手。

“嗯。”她应一声走过去,也坐了下来。

“你那么友好,给我解释一下善良是什么呗?”他侧头看着她。

她有些诧异的抿抿嘴,脑子却开始思考,总觉得,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善良,是柔软心,愿意给每一个人,不分好坏。”她认真而坚定的说着自己的理解。

“是么?那我是不是很邪恶?”他接着问。

“不是。”

她没有思考,几乎是在他的恶字的音还没有完全消尽的时候说的,那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答案。

善良,对视一眼就会明朗。

“那,邪恶是什么?”

他定定的看一眼她,即使‘不是’两个字温暖又炽热,他还是不相信的。

“邪恶?邪恶?”她嘴里念叨着,却终是没有解释出半句来。

“那,让我也教教你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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