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裘军把话说话,加代说:“你不用跟我算账了,我一块钱都不会给你,听懂没?你要牛逼的话,你就找人。同时,我还告诉你,老军子,你这个时候我也不想难为你,我要是要是想掐你,就得跟打儿女一样。你也别逼我了,听懂没?你的兄弟没了也好,怎么也好,那是他来打我来了,他活该的。你也别再跟钢柱装牛逼。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欺负钢柱,你就得没。你以为说你命长啊,给你弄没,你信不?”
裘军一听,“给你他妈狂得没边了。我俩都见识见识。加代,我也让你知道知道我。”
“我等着,你找人吧。”加代挂了电话。
丁健说:“哥,他就是欠打。我去天津打他。”
马三说:“他就是没挨过打。打他一回,他就老实了。”
加代眼睛一瞪,“你们干什么呀?你们知道孟军出了多大的事吗?这时候还能惹事吗?都他妈老实一点。”
加代是冷静的,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出事了。
7
事情出大了,孟军可谓一战成名。一时之间,孟军的名声盖过了丁健。丁健心里都有不太平衡了。
为了摆事,加代把电话打给了田壮,“壮哥,我跟你说点事。”
“说吧。”
加代把孟军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田壮。听完以后,田壮说:“这个......”
加代说:“你别这个那个的,你就告诉我这事有没有问题。”
“你这叫我怎么说呢?你销户一个,你说你正当防卫,没问题。销户两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你他妈销户三个,说实话,我都没遇见过这样的事。”
加代说:“今天你遇见了。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哎呀,这样啊,你先叫孟军躲一躲,你听壮哥的。这种事怎么说都有理,听懂没?你说是防卫,他也是防卫,你说他是过当也是过当,你说他是蓄意的,他也叫蓄意。你听我的,你叫孟军先走。看看那边怎么办,你看行吗?”
“不是,壮哥,你跟我......”
田壮说:“我没跟你绕圈子。你听我的,保险起见,本身小军子的底子就潮,你能让他冒这险吗?这不是做面子的时候,你这个仗够大了,一个人销户三个,还想怎么的?你听我的,先走,看看那边怎么解决。”
“行。那你记住了,这事是我先跟你说的。即使是报阿sir,也是我们报的,我们是受害者,那边来十多个砍我们。”
田壮说:“我知道。这话我能不会说吗?这事我会办,你放心,但是一定记住,先让小军子走,毕竟这事挺大。”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加代马上把电话打给了江林,“江林,我马上找医院的车,把孟军拉回深圳。你在那边给安排好,把他藏起来。这边出了一点问题。”
江林一听,“哥,出什么事了?”
“我就不跟你说了,你也不用知道。”
“行,我知道了。”
保利大厦里,马三故意逗丁健,“健子,这回孟军名气比你大了。”
“大就大呗,自家兄弟。”
“可是你不是战神了,你可不再是代哥身边地最能打的兄弟了。”
丁健一听,“你是呗。”
马三说:“我没说我是,我从来也没说过我马三是最能打的人。我只是说这件事,这回你丁健肯定不是了。”
“三哥,你这一天的,你欠不?”
“我欠不欠我也得说呀。反正这回肯定你不是了。”
“三哥,你是。”
马三说:“不管你心里平不平衡,实话实说,我觉得孟军狠。”
郭帅说:“三哥,健子,有一说一,玩笑没有玩笑,但这孟军夫狠。我们当哥们的实话实说,真牛逼。”
因为事情发生在北京,裘军七拐八拐地找到了东城分公司的新来的一个副经理,把事情跟副经理说了。副经理一听,“啊,哎呀呀呀呀,你们放心吧,没问题,我帮你收拾他。他销户了三个,他防卫什么还是防卫啊?我马上我派人,我也到现场看看去。”
副经理刚安排人出现场。值班的接到电话,到办公室来了,“副经理,现场没有了,二处接手了。田处长带人去了。”
副经理一听,“这归我管呀,我得去啊。他这是干什么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副经理一摆手,让值班的下去了。
值班的阿sir到了值班室,打电话告诉了田壮。田壮一听,“他原话这么说的?”
“原话。”
“我马上问他。”田壮马上把电话打给了东城分公司新来的副经理,“哎,你好。”
“哎,田处长,你好。”
田壮说:“我想问问你,我怎么就不能去呢?”
“啊?”
田壮说:“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去的,我和你七哥一起去的。我就想问问你,我和你七哥能不能去,这个问题我们能不能管?”
“没有,我没说别的,能管。”
“能管是吧?”
“能管,能管,我没说不能管呢,我就是关心一下这事。你看需不需要我们协助。”
“什么也不用。你摆好自己位置得了。”田壮挂了电话。
七哥在旁边问:“壮,确定是加代的朋友?”
“那你说还有假的?我都心知来了。”
“那行吧。”
田壮问:“七哥,你看这事怎么办?你来把握。说实话,我这说多了也不好。”
七哥一听,“那能怎么办呢?十多个人上饭店,想置加代于死地,想置加代天津的朋友于死地,想置孟军于死地。加代和他朋友没有动手,孟军是紧急避险,那不就属于防卫吗?这有什么问题啊?”
田壮说:“这方面我倒不太懂。七哥,那你看这个......”
七哥说:“主要是饭店这边有没有人看见。”
“都看见了,服务员、经理和老板都看见。”
七哥说:“都带回去问问吧。往多了说,是防卫过当。刀也不是孟军的,还能怎么说呀?”
田壮说:“是,七哥,我不太懂,我听你的。你毕竟是专业的。”
七哥一摆手,“行了,我安排。”
回到办公室,七哥就把电话打给了加代,“没问题。”
加代一听,“七哥,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好嘞,刀肯定是抢的吗?”
“肯定是抢的。”
“那好了,没问题。”七哥挂了电话。
东城分公司的副经理把电话打给了老军子,“这事我办不了。”
老军子一听,“大哥,你估计能怎么样?”
“我估计加代没有什么大问题,他那个兄弟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如果换做一般人,此事也许就拉倒了。因为黑白两道交手一次,都败下阵了。但是老军子可不是一般人。
8
副经理帮不了裘军了,说道:“你们来人太多了,十六个人拿着器具。人家现在咬定说你们要销户他们,人家是反抗,而且人家身上什么也没有,刀都是人家从你们手里抢的。你他妈怎么解释?”
老军子说:“我他妈是路过的。”
“路过,拿刀路过呀?你们路过拿刀进包厢啊?你怎么就这么巧啊?你这话能说出口吗?”
“行,那我知道了。”
没有了白道的帮忙,老军子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加代。”
“怎么的?”
“咱俩这事能不能谈谈?”
“怎么谈?”
老军子说:“我也不想往大了闹。我说实话我有关系还没找呢。”
“你什么意思啊?”
老军子说:“我现在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看行不?你们就再有关系,毕竟把我三个兄弟销户了。你给我拿点钱,这事我就不追究,我给我的兄弟家属安排安排,你看行吗?我我也不多要。钢柱那边我不提了,那是我跟他的事。加代,现在你给我拿一千万就行。你让我找个面子,给我一千万,这事我就不追究了,你看行不?”
加代说:“老君子,我问你一句话。假如我的兄弟没把你的兄弟怎么样,你的兄弟把我堵在包厢里砍伤,或者销户了,我跟谁要钱的,或者说我的家属跟谁要钱?跟你要,你会给吗?” 老军子,我们没那么大的仇。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跟我有那么大的仇,你想砍我。这事还没结束呢,我还没找你呢,你听懂吗?你还跑来要钱了,你怎么想的?”
“行,加代,我让你硬,你给我等着。”
“我还要怎么等着?要不这样吧,你等着,我这两天去天津找你。”
被销户的三个兄弟,有两个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也没结婚,没了也就没了。有一个是有哥哥和弟的。老军子给了二十万。老军子说:“多少就这么多。要是嫌少,等哥把这事办完,有的话,再多给一些。”
裘军拨通了金六爷的电话,“哥,我是裘军啊。别提了,哥,我他妈回来两个多月了。哥,这样吧,我去看他去。哎呀,我没法说了,你在家等我吧。老弟这些年遭不少罪,我见面跟你说吧。我见面给你跪下都行。大哥,你等着我。”
金六爷,七十来岁,典型的老痞子。江湖上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姓金,家中排行老六,人称金六爷,或金老爷。一辈子敢打敢干。
老军子来到了金六爷家中,深深地鞠了一躬,叫了一声老哥。
金六爷问:“干什么来了?”
“老哥,我活不起了。”
“活不起了?”
老军子扑通跪在了地上,“老哥,我活不起了,真是活不下去了。老哥,但凡有一点活路,我不会来找你。”
“起来说话。”
“老哥,你得答应我。你不答应,我不能起来。”
“我答应了,你过来说吧。”
把老军子让到沙发上,倒了一杯茶,点了一根烟。金六爷说:“军子,你他妈搁里边待了八年,现在都快六十了。回来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安安稳稳当当地。你他妈跟我扯淡呢,你怎么活不起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就想到没有什么好事。我跟你说过没?我说你要是白道上的事儿,你别找我,我他妈都快七十了,我不会替你摆白道上的事,这个屁股难擦。要是社会上有人欺负你了,以你的身手,以你的狠劲,你用不着我。你找我干什么啊?是跟我借钱吗?三十万,五十万,我能借给你。上百万,我不会借给你。你找我干什么?”
“老哥,你就念在军子年轻的时候,跟你在一起四五年,也算是为你说东拼西杀了。老哥,我今天确实没办法了。不求你的话,没人能治了他。”
金六爷一听,“社会上的吗?”
“社会上的。”
“说说什么意思。”
老军子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金老六一听,”是个选手啊!“
老军子说:“不管他是不是选手,老哥,你就说这事怎么办吧?这事如果要不办,我脸丢大了,以后我混不下去了。”
“叫什么名字?”
“叫加代。”
金老六说:“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了。”
“他跟禹绍政好。”
金老六一听,“哦,他跟绍国绍政好啊?”
“好,我听说加代跟禹作敏称兄道弟。”
“真的假的?”
“真的。”
“行,我帮帮你。”
老军子一听,“老哥,这事你要能帮我解决,我以后一切听你的,你手指的方向就是我的战场。”
“你别跟我许诺了,我就看我们俩的感情,年轻的时候你帮我打过几年仗,没少帮我出力。我不能看着你被外地人欺负。这事办是给你办,但是事成以后......你懂吧?”
“哥,那你先说怎么办。”
“你想我怎么办呢?加代挺有魄力,挺硬气。手下的兄弟敢销户你三个兄弟,能是一般人吗?你想吓他,肯定是吓不了的。就是我吓他,也吓不了。只有谈,玩社会比得是势力。先跟他要钱。如果他答应赔钱,这事就拉倒。我有言再先,你指望我给你办花花,也是不可能的。”
老军子问:“如果他不给钱呢?”
“不给再说不给的话。他不给,我再找人办他。听懂没?”
“老哥,你人脉广,认识的狠人也多,找人吓他,肯定可以。”
金老六说:“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你没有添油加醋,撒谎吧?”
“没有。”
金老六说:“我要听实话。你他妈要是说谎,我找人家不好说,凡事都得讲理。你老哥纯属古典流氓,最江湖,明白吗?”
“明白,明白,哥,我说的全是实话。”
“你回去吧。”金老六把裘军撵走了。
9
加代为难了,给钱,丢面子,被人吓住了。不给钱,老军那边肯定不答应。打,不论输赢,都丢名。
把孟军送往深圳以后,加代和兄弟们聚在八福酒楼,商讨如何对付裘军。大志说:“哥,我去,我用小管子炸他。”丁健要用五连发过去。加代想的是黑白两道,双管齐下。
正在讨论的时候,电话响了,加代一接电话,“喂。”
“你好啊,老兄弟。”
“你是谁呀?”
“你叫我金老哥,或者金大哥都行,我今年快七十了。我听说你跟我们天津禹作敏的关系也很好啊。”
“哎,你好,金哥。我跟老禹大哥的关系非常好。他生前跟我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那什么也不说了。作敏跟我好一辈子,他去世的时候,我是一直在他家,寸步未离。你也可以问问绍国和绍政,问问他们我是什么人。”
“行,金哥,不用问了。打电话有事吗?”
金老六说:“是这样的,老军子是我一个弟弟,年轻的时候没少帮我。今天找我来了,求到我了,说这事他自己办不了,想让我帮他办一办。老兄弟啊,我多少听说过你一点儿,知道你挺有脾气,挺有魄力。金哥绝对不难为谁。你这样,你销户了他三个兄弟,你点钱行吗?”加代一听,“老哥呀,你这样吧, 你打电话了也提到老禹大哥了,我相信老哥在天有灵能看着我们俩。我多了不能给,我给两百万。至于怎么分,我不管了。”
“老弟啊,太少了。”
“老哥,再多一分,我都不会给了。”
“兄弟,我俩先有这么个话,你今天晚上考虑考虑,也可以问一问,老哥不是吓唬你说我多么厉害,没有那意思。可能我们身边会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别到时候闹误会,我是这个意思。老弟,你明天、后天、大后天,哪怕再往后一点给我回话都可以。我二十四小时等你的电话,行吧?”
“行,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老兄弟,谢谢你。”
“没事。”
老金电话里提到了禹作敏,加工把电话打给了禹绍政,把老金的话说了一遍。绍政说:“哥,我真没想到老军子能找到金叔。金叔跟我爸生前的时候确实好,磕头拜把子的兄弟,帮我们老禹家很多忙。”
加代问:“这人是干什么的?”
“老牌的社会,为人相当讲究,很讲义气,而且一辈子也是敢打敢干。”
加代一听,“这他妈叫我为难了。”
“哥,他有什么要求?”
加代说:“也没什么要求。行了,与你无关,我就是问问。”
转身,加代拨通了老边的电话。老边说:“我草,代弟,这金老哥我真听过,以前来过来四九城办事,特别牛逼。七十年代和小混蛋打过架。”
老边说起了一段江湖往事。有一次小混蛋带了四五十号兄弟去天津,结果被老金带了四五百人围在广场上了。金哥拿了一把枪刺指着小混蛋,问服不服。小混蛋也很硬气,说不服。结果老金一摆手,说行,兄弟,你够个选手,今天不扎你,你走吧。小混蛋回来了。结果很多人都夸这个金哥。
老边说:“代弟呀,他真有这个资格。你听老哥跟你说,你跟他打架,别说你能不能打得过呀,你丢名。人家的名远大于你。他是个好人,你打他一丁点价值都没有。他这么大岁了,你打他,你丢名。人家会说你加代净打老大哥。操蛋的,你打了就算了。这人怎么能打呢?”
加代一听,“老哥,现在他让我为难啊。”
老边说:“叫你为难,那怎么办啊?这事有利有弊,那你说怎么办?实在不行的话,就拿钱买名呗,那能怎么办呢?”
“边哥,这么做就是我被喝住了。我不差钱,一千万,两千万,我也不差,我差的是这个面子。我要是给钱,我不是被吓住了吗?”
“那你能怎么办呢?”
“你让我来想想吧。哥,我再考虑考虑。”
“行,老哥就一句话,千万别跟他打架。且不说能不能打得过,他的实力肯是有的。这些年带出来的大哥都很多了。据我所知,维早每次去天津都跟老金在一块吃饭,别人都不行。”
“都这么样了?”
老边说:“维早牛逼吧?每次去天津都给老金大哥买东西。据说老金当年帮维早办过不少事。”
“行,我知道了。”加代挂了电话。
就在加代不知所措之时,三辆劳斯莱斯停在了八福酒楼门口,“哥,哥!”
哐地一下把大门推开了,“哎哟,我草,这么多人呀?哥!”
加代一看是唐山的五雷子,问:“老五,你怎么来了?”
五雷子说:“一个哥们在海淀组了一个局,我去干了两把。我他妈难得赢了三百多万。我想过来吃个饭,正好看看你在没在八福酒楼。挺赶巧啊!”
“俏你娃,你这一天的......”
五雷子很客气,对加代手下的兄弟都叫哥。和一帮哥们打了招呼。五雷子问:“哥,你吃饭了吗?”
“我没吃呢。”
五雷子说:“一起吧,我俩喝点。”
“喝点喝点,老五来了,我高兴。大鹏,走菜吧。这事一会儿再研究吧,反正也不着急。”
不要瞧不起任何人,谁能想到五雷子给帮加代把这个难题给解了呢?贵人相助,谁能想到五雷子能成为加代的贵人?
10
正在等上菜的时候,老边给加代回了电话。“代弟,我替你想个办法。”
“你说。”
“我跟老金见过几次,我替你去趟天津,跟他聊聊,这钱我替你给,我帮你把这面子做了,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你就是打了,你就是硬,就是有脾气。我替你去把这事化了。不管怎么说,冲老金的为人吧。老金值得一交。”
“你这么做,还是......行了,老哥,我考虑考虑,好吧?”
“那好嘞。”老边挂了电话。
五雷一听,问:“怎么了?”
马三说:“代哥的事。”
加代一摆手,“没有,是其他事。”
五雷子说:“跑我说说呗,自己家人。”
马三把事情说了一遍。老五的一听,哦了一声音。
加代问:“你听明白了?”
五雷子说:“稀里糊涂的。哥,怎么办呀?像三哥说的,给钱,丢面子。不给,事也不好摆。你打算怎么办?”
加代说:“我再考虑考虑吧。老五,与你无关啊,我们喝酒,晚上哥带你去夜总消费。”
“行。哥,我出去打个电话。”
来到八福酒楼外面,五雷子把电话打给了绍国。“绍国呀。”
“哎,五哥。”
五雷子问:“你把金老六的电话给我。”
“怎么了?”
“你给我得了。”禹绍国把金老六的电话发给了五雷子。
五雷子手尾号七个五的号码打给了老金。老金一看,吓了一跳。一接电话,五雷子说:“哎,你姓金是吧?”
“哎,你好。你是哪位?”
“老金大哥,我是唐山的,我叫五雷子。”
“五雷子?哥们儿,我们认识吗?”
五雷子说:“大哥,你比我大不少呢,你比我爹都大。”
“哦,有什么事吗?”
五雷子说:“我给你打电话什么意思呢?我现在一个人在车里,没有其他人,我跟我代哥,北京的加代,关系不错。你不也认识吗?”
“认识。”
五雷子说:“那行,那这事就好办了。我听意思你要拿捏我代哥呀?”
“你这是听谁说的?”
“不是,我是那么理解的。是这个意思吗?”
老金说:“没有那意思,只是说我替我一个弟弟出头办这事,也没有难为他的意思。”
“行了,大哥,我不管你有没有那意思。这事我前前后后都知道了,你想要我代哥拿多少钱呢?”
“最少最少得拿一千万。”
五雷子说:“老金大哥,我这人心眼实在,没有花花肠子,我有一说一。现在情况是这样的,我代哥挺为难。”
老金问:“有什么可为难的?”
五雷子说:“你这人不错。这是我大哥的原话。”
老金一听,“哦,谢谢啊。”
“不不不,谢什么呀?我代哥说你人挺好,说你口碑也不错,挺想结交的。如果我代哥给钱了,就丢面子了。要是不拿这钱,等于把你得罪了。现在就卡在这了,这事不好办。大哥,你看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老金一听,“哎呦,这成语用得挺好啊。”
“没有什么鸟文化。今天在赌局上听到这个成语,我记住了,正好用上了。大哥,你看有没有这样的办法呢?”
“老弟,你把我说懵了,我没明白还有什么办法啊。”
五雷子说:“我想了一个办法,绝对完美。既不让我代哥丢面子,也不让你难做。”
“什么意思呢?”
“大哥,我说实话,我五雷子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我的钱怎么也花不完。大哥,我给你钱,你帮我打老军子,把他打服气了。你不打他,能让他服气也行。你让他来北京一趟,给我代哥道个歉,服个软。你看需要多少钱?”
老金一听,“老弟,你是睡懵逼了,还是喝迷糊了,在说胡话?”
“大哥,你先别着急骂我。你都不了解我这个人,你开口就骂我。你知道我什么性格吗?你知道我什么脾气,对不对?”
“老弟啊,岁数小,你说话低调一点......”
五雷子说:“我给你一千五百万,这事能办吗?”
老金说:“我不缺这个东西。”
五雷子说:“两千万。”
老金说:“你让加代接电话。”
五雷子说:“三千万!大哥,你要是还不同意,我接着加价。我就不信我砸不动你。老哥,这话可能难听点,但是我就是有钱。你这是不了解我。你要是了解我,你会对我很客气。凡是认识我的人,对我都特别尊重。因为我有钱,我出手大方。”
老金一听,“兄弟,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呀?”
五雷子说:“我家是开矿的,我家十多个矿山,我一天能挣多少钱,你体会不到。老哥,别看你社会上牛逼,有人脉,有名气,社会经验多,但是我的钱多。老哥,你在听我说吗?我不懂社会,我也不明白人情世故。我就知道我跟代哥关系好,他是我大哥,没少帮我。我大哥有事,我当兄弟的,我也得维护我大哥。老哥,三千万不行,你就说个数。你开价了,我绝对不跟你还价。”
“不是,这钱......”
五雷子说:“大哥,这钱就是给你的。”
“三千万啊?”
五雷子一听,“三千万,你先同意了?”
老金说:“说话算数?”
五雷子说:“我现在给你送过去。要不你给我卡号,我立马给你打过去,马上就到。你要支票,我给你送支票。你要现金,我现在车里是五千多万。你看行不?大哥,其实我觉得就是这点小事。我大哥老说我不懂社会上的事。在我看来,社会上这个打那个,那个打这个,就是钱没到位。钱到位了,谁打谁呀?有钱能使鬼推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是五雷子看透了社会?还是社会在金钱的作用下迷失了方向?
11
五雷子的想法简单粗暴,却也有效。你要打我,我给你钱,别打我。我想打你,我打不过,我花钱找人揍你。
老金心动了,“兄弟,你......”
“大哥,你看这钱怎么给你?”
老金说:“那就给支票吧。”
“我马上派司机给你送支票去,我陪我大哥喝酒,三千万支票,马上到位,行吗?”
“老弟,你眼睛都不眨一下?”
“哎呦,我的妈,三千万,我家半天挣的都不止这些。我就不跟你说太多话了。这事办完,我还有重谢,你等着吧。”五雷子挂了电话。
点了一根烟,五雷子自言自语地说道:“老说我不懂社会。我需要懂吗?一天到晚多伤脑筋啊。”五雷子让司机带着三千万的支票去天津了,自己去和代哥喝酒去了。
两个半小时以后,把支票往老金面前一放。司机说:“我五哥说了,如果钱不够,大哥接着要。”
老金一看,“老弟,你回去吧。”
“五哥让我跟你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什么话?”
“我五哥说了,不怕你收钱不办事。”
“什么意思?”
“我五哥说你是老痞子,经验多,心眼多,脑袋活。我五哥脑袋笨,实在。我五哥说这三千万半天就能挣到。如果你拿钱不办事,他就拿出一天挣的钱找人打你。大哥,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五哥让我提醒你的。我只是传话。”
“哦,明白。老弟,你这话说的,不会的。收钱必办事。”
“那就行了,那我就回去了。”
“老弟,你回去慢点开,有机会让你五哥和代哥来天津,我请他们吃饭。”
“行!”司机一点头,回去了。
五雷子的司机刚走,老金拨通了电话,“军子,你来我家一趟。”
“老哥,事......”
“你别管事不事的了,你过来一趟。”
“好。”老军子往老金家来了。
老金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老四,你上我家别墅来一趟,给我带几个身手好的兄弟过来,把五连发带来。”
“明白了,哥,我马上过来。”
老四调来了十五六个兄弟,人手一把五连发站在老金家里。老军子一个人来到老金家,把门一推,“大哥!”再一看,“呀,四哥!都在呀?”
老金把门一关,“军子,我打听了,加代在北京口碑特别好,仁义大哥。”
老军子一听,“他那么年轻......”
“你别看他年轻,人家做事、为人相当到位。这人我打不得。我这人你应该知道,你老哥我这一辈子向理不向亲。走江湖更应该如此,对不对?咱得讲良心,咱得讲理吧?不能因为你年轻的时候在我身边待过几年,你没理我都向着你。那是江湖好汉吗,那是社会大哥呀?那是痞子。我知道你他妈想说什么。”
“大哥,我想说什么呀?”
“我说那么办事是痞子,你想骂我是鸡毛。是不是?”
“大哥,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不说,我都能想到。你别看大哥年龄大了,但是我什么都明白。这样吧,这事就到此为止,你那几个兄弟没了,我多少给拿点钱,你就被追究了。”
老军子一听,“不是,大哥,我现在有点迷糊了......”
“你不用迷糊不迷糊了,一会儿我领你去趟北京,和加代见一面,你当着我和他的面,给人家好好赔个不是,服个软。给大刚柱也打个电话,说你错了,不敢了。加代的那个兄弟,你就被追究了。等这事办完,我给你那三个兄弟,一人五十万。毕竟你刚回来,手里边可能不太宽绰,也求到我了。”
“老哥,我没别的意思。我没说怕他。我只是说如果我到北京找他,也许会吃亏,但是我从头至尾我没说过怕他。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我真就不如自己跟他干一架了。大哥,你能懂我意思吗?”
老金反问:“你能懂我的意思吗?现在就是我说话你没听懂是吧?”
“我听懂什么呀?大哥呀,你都不向着我了,我还听懂什么呀?”
“你再说一遍!”
老军子说:“我说大哥,你都不向着我了,我怎么还听你的呢?你也不替我说话了,我听你什么呀?”
老金一听,“你现在认为我这个大哥当得挺不够格,是这意思吗?”
“够什么格?”
“你认为我挺不仁义?”
“那我可没说。”
老金手一指,“你就这意思,你认为我挺操蛋是吧?”
“大哥,我从头至尾说没说过?”
“我问你是不是?”
老军子说:“有点儿。”
老金一听,“兄弟,我为你思前想后啊,你掉过头骂我?”
“大哥,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不是说有点了吗?BYD,你是交不透的白眼狼啊!我这一看我交不了你了。我为你做,都做不明白了。”
“不是,大哥,我说什么了?”
“你他妈还要说什么呀?老四,打他!”老金一挥手,老四朝着老军子的腿上哐地一响子。老军子哎呀一声,跪在了地上。老金说:“给你脸了!这一响子是让你长长记性。一会儿送你上医院,这事儿就过去了。再让我知道你乱七八糟,你在天津待不了了。别说你上北京找人家,就是在天津我都要治你。老四,通知他看场子的老板,不许用他了,他手下的小孩全给我解散。小军子,以后你就在我手下待着,一切听我的。我他妈还摆弄不了你了?送医院去吧。”
老四把老军子送医院去了。
12
老金拨通了电话,“哎,五兄弟。”
五雷子说:“哎,谁?”
加代一听,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五雷子一摆手,“没事,哥,你吃你的。”
电话里,老金说:“我,你老金大哥。”
“哎呀,哎老哥。”
“你......你喝酒呢?”
“对,我喝酒呢。怎么了,哥,有事啊?”
“没,五兄弟,那事我给你办完了。”
“你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没有信号,你重说,没听清。”五雷子摁下免提,“你是天津老金大哥呀?”
“啊,五兄弟,我是你老金大哥。”
加代和马三等人一下子把脑袋竖了起来。老金在电话里说:“五兄弟,我跟你说一声,那事我给你办完了。”
“怎么办的呢?你说详细一点,怎么说话也不利索了?”
“是是是,我的岁数也大了,我他妈忘了。小军过来跟我说话甩了叭叽,腿上被我打了一响子,现在送医院去了。我跟他说这事要是再提,我就要好好收拾他了。我现在把他的场子都收了。他以后只能在我手下待着了。五兄弟,以后你有需要老金大哥的地方,老金大哥为你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哎呀,金哥,感谢呗!”
“咱俩谢什么?我这不应该的吗?”
“行了,我这边忙着呢。哪天没有事了,我去天津看你。”
“五兄弟,哪天我上唐山看你。”
“好了,我喝酒呢。”
“哎,五兄弟,你少喝点啊。”
“你他妈管我多喝少喝呢。撂了吧。”
“哎,好嘞。”
放下电话,五雷子说:“老金。”
“哪个老金?”
“天津那个嘛,金老六。代哥,你看一下,是这人吗?”
加代一看,确实是金老六,问:“ 你怎么认识的?”
五雷子说:“老弟。”
加代一听,“谁是谁的老弟?”
五雷子说:“他是我的老弟。你别看他岁数大,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个电话的事情。”
“老五,你这......”
老五说:“说来话长,他们都得仗着我。我刚才跟他提了一嘴,就是这样。代哥,要不你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加代来到门外,马三跟了出来。加代拨通老金的电话,“老哥,你好。”
“哎,哎,代弟,你好。”
加代说:“我想问问......”
“还问什么呀?兄弟,你老哥在天津,你的事不就等于我的事一样吗?尤其你和我我兄弟关系那么好。五兄弟一句话吩咐到我这儿了,你是他大哥,我就不存在让小军子装B啊。我必须掐他,一条腿被我摘了。代弟,你看行不?你要是不解气,我立马派兄弟上医院,把他另一条腿摘了。至于他底下上路的那几个兄弟,我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你什么都用不管。他的场子被我扫了,手下的兄弟都散了。以后他啥也不是了。”
“老哥,我这......”
“代弟,你永远记住,你的所作所为,你的为人处事,老哥佩服。小军是什么呀!我们是好一辈子的兄弟。有机会的话,我去看你。”
“行,那好了,老哥。”
“好嘞,代弟。”
放下电话,加代一想,五雷子现在这么跳吗?马三说:“哥,老五现在这么牛逼了?”
加代问:“他在干什么呢?”
马三说:“在喝啤酒呢。一瓶接一瓶地干。麻子都喝开花了。这事办得太牛逼了。”
加代说“人不可貌相。”
重新进入八福酒楼,加代也开始对五雷子高看一眼,说:“老五,代哥什么不说了。”
老五问:“事办得行吧?”
“太行了。老金亲自给我道歉了。”
“那就行,没问题。代弟,你五弟怎么说呢,你五弟不愿意接触一些低层次的人,各个地方的顶级大哥,尤其那种平时不怎么露面的隐形大哥,江湖高人跟我一般都好。”
加代一听,“老五今晚是功臣,大家敬老五一杯。”......当晚在八福酒楼喝了酒,又去了夜总会。
第二天,天津那边,老金拿着短把子顶着老军子的太阳穴,说:“给代哥打电话,赔不是。敢说一个不字,立马爆头。”
老军子拨通加代的电话,“代哥,我错了。”
加代说:“你给钢柱打一个电话。”
老军子又给钢柱打电话,“钢柱,我错了,我服了。”
相对而言,老金也算是有职业道德的,收了钱,能把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