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北影门口，来雨薇来到一辆红色保时捷车前，“老妈！”
敬姐习惯性地叫道：“哎，女儿，快上车。”
来雨薇往车上一坐，“老妈，我爸呢？”
“你还不知道你爸吗？他成天除了喝就是喝。晚上跟你爸约好了，一起吃饭。女儿，想吃点什么？”
“我吃什么都行。你在家做点儿，我们就在家吃吧。”
“想吃我做的饭啊？也行。老妈先带你去买样东西。”
“我什么也不缺。”
敬姐说：“前门大街新开了一个珠宝店，我带你去看看。”
“我不要，老妈，我不喜欢那些东西。”
敬姐说：“去看看吧。”
来到前门大街珠宝店门口，敬姐和雨薇刚下车，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嫂子，嫂子！”
敬姐一回头，穿着皮夹克，挺个大肚子的小八戒领着十来个小兄弟跑了过来，“嫂子！哎呀，我大侄女也来了！”
敬姐招呼道：“金锁。”雨薇招呼说：“哎，叔。”
“嫂子，你来干什么？”
“没有事，我带雨薇过来买点东西。”
“哦，上他家呀？来，我打个招呼。”
敬姐一听，“不用。”
“没事，你就来吧。”小八戒往珠宝店一进，“你家老板呢？”
一个胸前挂着经理岗牌的女子走了过来，“哎，你好，大哥。”
小八戒说：“把你家老板喊出来！告诉你家老板跑步过来。”
“行行行，你稍稍等一会儿。”
不大一会儿，一个四十来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小八戒一看，“你是老板啊？”
“我是。”
小八戒问：“认识我吗？”
“不认识。你是谁呀？”
小八戒一听，“哥们儿，你他妈在这儿开店，不认识我呀？前面这一带开店的，哪一个不认识我？你他妈想什么呢？我他妈把你店砸了。”
老板一听，“哥们儿，收保护费，还是抢劫呀？你要抢劫我就报阿sir。”
“你报鸡毛阿sir呀。我没别的意思，这是我嫂子，上你店里选点东西，价位方面你他妈给我客气一点。你要是让我知道算贵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我让你他妈门口停不了车，我天天夜里往你店门口扔污物。你信不信？”
“不会的，哥们儿，用不着这样。”
敬姐一摆手，“金锁，不用不用不用。”
“嫂子，没事。你还不知道我在前面这一片吗？方方面面哪个不是我罩着的？”
指着经理，小八戒说：“你他妈人五人六的，在这跟我装聋作哑。收拾你，我就一句话的事。”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转身，小八戒笑着说：“嫂子，你挑吧。不要给钱。”板着脸对老板说：“不许要钱啊！”
敬姐一听，“不不不，金锁，干什么呀？大哥，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一个兄弟。金锁，你快走吧，快忙你的事去。我该给钱，我给钱。”
“不是，给鸡毛钱啊。吹牛逼，他敢要钱！嫂子，你就挑”
敬姐说：“嫂子知道了。你走吧。”
“那我走了。嫂子，有事，给我打电话。这一带，方方面面的，八戒行。”
“行行行，你走吧。”小八戒带着一帮小兄弟走了。
敬姐和老板打招呼，“不好意思，哥。”
“没事没事没事儿。刚才那个是谁呀？”
敬姐说：“我一个兄弟。”
“哦，没事，你看着挑吧。”
敬姐一眼看中了一件饰品，绿色的翡翠树叶，树叶后边是黄金做的枝干。寓意金枝玉叶或者大业有成。敬姐说：“麻烦你把这件拿出来给我看看。”
营业员把饰品拿了出来，敬姐一看，“真漂亮！多少钱？”
“呃，是这样，不知道......”
“没事儿，您说价格。”
“这个比较昂贵，一百六十五万。如果您要的话，给您打个折，一百四十万。”
敬姐爱不释手，说道：“女儿，你来！”
“不是，老妈，我不要。太贵重了。”
“快来，我给你戴上”说完，敬姐把金枝玉叶戴在了雨薇的脖子上。雨薇本身得长得就比较白净，不胖不瘦，配上金枝玉叶，更显御女范。
敬姐一看，“真漂亮。你们看我女儿戴着好看吗？”
店长、经理、营业员等十来个人全都围了过来，“真漂亮，你女儿长得漂亮，戴上之后更显高端气质了。”
敬姐一听，“行，麻烦开个票，这件我买下了。”
“您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一百四十万呢。”
“不需要考虑了，一会儿我刷卡。”
“老妈......”
敬姐一摆手，“哎，老妈送给你的，下个月要过生日了。这是老妈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等生日当天，我再送你一个其他的。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是老妈送你的，不许给别人，就你自己戴。”
来雨薇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觉得也挺喜欢。敬姐决定买下金枝玉叶。工作人员在包装之前说：“女士，美女，您检查检查，好好看看，别有什么瑕疵。”
敬姐说：“行，你开发票吧。”
就在此时，进来了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带着自己的女儿。男子西装革履，长得挺帅气，但是身边的女儿却是其貌不扬。男子一进门，说道：“我订的翡翠到没到啊？”
经理连忙上前，“东哥，您订的饰品到了。”
“拿来我看看！”
敬姐回头一看，不认识，也就没有吱声了。东哥订的翡翠饰品是金镶玉的葫芦。东哥正在看订的葫芦时，女儿突然看到了柜台上放着的，正准备包装的金枝玉叶。女儿手一指，“爸，你看个那个，那个好看。我要那个，葫芦不好看，我不要了。”
东哥一看，觉得葫芦和金枝玉叶比较起来，确实差了很多。
2
发现自己订的饰品没有敬姐这边的金枝玉叶好看，东哥问经理：“那个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才到的。”
东哥说：“那个好看，比这个好看多了。卖多少钱？”
“一百四十万。”
东哥一听，“我这个一百二十万，那个一百四十万。我觉得我这个差多了。你把那个拿过来给我看看。”
营业员有点犯犹豫了。东哥说：“老妹儿，你过去把它拿来给我看看。”
“东哥，那边人家已经买了，马上就要交钱了。”
“马上交钱，不是还没交钱吗？拿来我看看，我就看一眼，我他妈也不能把它换了。快拿过来给我看看。我和你们店长、老板都认识。”
经理一听，“行，我帮您说一声。”来到敬姐身边，经理说：“你好，女士。”
“哎，你好。”
经理手一指说：“那边那位先生，想看看您女儿的这个金枝玉叶。您看方不方便给他看一眼。”
敬姐一听，“不方便。我们都已经选好了，马上就要付钱了。”
“不是，那位先生可能要照着买一块。”
敬姐歪头看了一眼，说：“那么吧，拿过去看看吧。”
经理是很懂规矩的，也是一种职业素养，一招手：“东哥，你自己过来拿。”
东哥过来，拿到手里一看，“哎呀，我草，哎呀，这他妈太好看了，这行啊。女儿，来来来来帮你戴一下，看看怎么样，看有没有气质。你家丫头长得白，我这女儿长得像黑人似的。”
小黑丫头戴上金枝玉叶以后，和雨薇肯定是不能比的。但黑丫头自我感觉良好，对着镜子说：“哎呀，真好看！爸，看我像不像公主。”
东哥一看，“真好看！哎呦，我草他马，葫芦不要了。经理，把你家老板喊出来。”
经理把老板叫了出来。经理一摆手，“东哥！”
“哎，老弟。你帮我说一声，这叶子我要了。”
老板心想东哥要买饰品，怎么还要通过我呢？老板问经理：“怎么回事？”
经理说：“老板，这件饰品那位女士先看中了，已经开好发票了，马上就要刷卡付钱了。东哥现在也看中了，说要买。”
老板一听，“我草！东哥，这样不好啊。我开店做生意，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嘛。这样吧，东哥，下个月还要来一批，有不少好东西，到时候我通知你过来先选。等你选过了，我再上柜。这个人家已经定了，不好说。”
东哥一听，“你跟她说一声，难得我女儿喜欢，后天我女儿过生日。赶紧过去说一声。不行的话，你让她挑一件价值两三万的饰品，我送给她。”
老板一听，“两三万的东西，你送她？”
“我送。我不白拿。你给她说我就是不差钱。”
“那行，那我过去我一声。”老板来到敬姐这边，“你好，妹妹！”
敬姐一抬头，“哎，哎，哥。”
“那一位是我哥们，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他女儿后天过生日，就相中这叶子了。我那哥们也说了，他送你一件两三万的饰品，让你把叶子让给他。你就让给他吧。他订的葫芦也不错，要不你买他订的葫芦吧。”
敬姐一听，“什么意思啊？我看好了的，哪有这样的道理啊？大哥，不好意思啊，那是我买来送给我女儿的。你把那个叶子给我还回来吧。我现在就刷卡。”说话间，敬姐把卡拿了出来。
东哥走了过来，“老妹啊。怎么回事呢？你选其他的吧。老板是我朋友，你选其他的，我送你一样。三五千，万八千的，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了。你女儿长得挺漂亮，我送你一个。你别跟我争了，这件我看好了。”
“你看好也不行啊，这也是我送给我女儿的生日礼物。再说，我不差那三千五千的。”
东哥一听，“就是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也不能让给我，必须是你买？”
“是这意思。”
“那行，老妹儿，你要这么说话，那行了。老板，这叶子别卖了。老妹儿，你看这叶子店家不卖了，行不行？就不卖给你了，就卖给我。我看是你硬还是我硬。你跟我俩犟什么呀？我现在连送都不送了。刚才你要好说好商量，我可以送你一件两三万的饰品，算是认识一回。你跟我犟。告诉她，不卖了。收起来！MLGB，给脸不要。”
老板陪着笑说：“老妹儿，不好意思啊。我朋友说了，那我就不能卖了。不好意思啊。”
“行。”敬姐转头对东哥喊道，“大哥，大哥！”
“怎么了？”
敬姐说：“我不想跟你怎么样。我们两个人都想买这件价值一百多万的饰品，谁也不差那点钱。我们得讲理，我先来的，你说不卖给我就卖给我呀？你这是以仗势欺人啊。”
东哥说：“我就仗势欺你了，又能怎么样呢？你个老娘们儿，我让你知道跟我犟没有好处。我看你能怎么样！草，给脸不要脸。”
“你再骂我一句！”
“我就骂你了。我告诉你，我看你是个女人，你要是个男人，我早就给你两嘴巴了。还让你在这跟我装B呢！”
来雨薇一看，“老妈，我们走吧，不买了。”
“等一会，”敬姐开始打电话了。
东哥一看，“你打电话叫人，还是怎么的？是喊你老公，还是喊谁呀？就是认识几个朋友呗？”
老板赶紧说：“老妹儿......”
“你闭嘴。”敬姐的电话已经拨通了。
3
敬姐把电话打给了小八戒，“喂，金锁，你过来。对，就是刚才那个店。来一个人跟嫂子叽叽歪歪的。你过来看一眼。”
“什么？我草，我把他毛都拔了。嫂子，我马上过去，你等我。”小八戒终于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替嫂子出头。
小八戒一挥手喊道：“集合，都集合。”三十个小兄弟跑了过来，“八哥，怎么了？”
小八戒说：“把钢管、砍刀、大片都给我拿上。我给你们一分钟拿装备，紧急集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往前门大街！”
小八戒在摆阵型方面学到不少东西。敬姐放下电话，不到五分钟，小八戒已经跑到了店门口，看到了敬姐。小八戒气喘吁吁地问：“嫂子，人在哪呢？”
“在店里呢。进去吧。”
小八戒一摆手，“别，你看我的。”
门帘一撩开，小八戒拎着一把砍刀走进了店里，问：“谁呀？是你吗？”
“你不是八戒吗？”
“哎呦，我草，认识我呀？怎么回事？是不是偷我嫂子钱了？嫂子，什么事？我还没问你呢。”
敬姐说：“我看好一个叶子，都准备付钱了，这个人非要买。”
小八戒一听，问老板：“什么叶子？”
老板吞吞吐吐地说：“大哥，你看......”
“我问你什么叶子！”
东哥说：“小八戒，你咋咋呼呼干什么呀？你他妈别装疯卖傻！你他妈真不知道我是谁呀？”
小八戒一听，“你是谁呀？不是，我即使知道你是谁......”小八戒抬手给了东哥一个大嘴巴。
东哥瞪大眼睛，说：“你疯了？”
“我是疯了。你跟你八哥怎么说话呢？你他妈不喊八哥，喊小八戒。小八戒是你叫的呀？我大哥都不叫我小八戒，喊我八戒也就算了，你他妈叫我小八戒？”说话，小八戒又给了东哥一个大嘴巴。
刘老板、店长和经理都傻眼了。东哥说：“八戒，我他妈......”
小八戒把砍刀一举，“你再骂我！”
东哥也不敢叫嚣了。小八戒说：“叶子在哪呢？交出来！”
刘老板说：“拿出来，拿出来，给他。”
王桂东，东哥也说：“给他，给他。”
经理把金枝玉叶递给了小八戒。小八戒拿在手里看了看，“嫂子，是这个吗？”
敬姐仔细看了看，“对，就是这个。雨薇，你拿着。”
小八戒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哎，姓刘的！”
刘老板赶紧应道：“哎，大哥。”
小八戒问：“多少钱？”
老板说：“这个一百四十万。”
小八戒从口袋里掏出钱，抽出两张五十的和两张二十的，说：“就给你一百四。剩下的每天给你送一点。我要是没送过来，你就上我前门停车场地找我去。我每天给你一一百四。嫂子，这钱你别管了。”
“金锁，我刷卡。”
小八戒一摆手，“不不不，你别管了。到前门花钱还用得着你呀？什么东西值一百四十万?凭什么卖一百四十万？一百四十万比你命都值钱了。”
小八戒转身看向王桂东，“还有你！”
“怎么的？”
小八戒说：“不要跟我装B。什么怎么的？扇你嘴巴子不行吗？你他妈再看我一眼！”
“不是，小八戒......”
“唉，草泥马！”小八戒把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再喊！给你脸了。嫂子，没事。一会儿我送你走。这事就翻遍了。刘老板，你每天去前门停车找我要钱。你叫什么东的，给我挺着。你他妈还敢跟我嫂子抢东西。不把你腿摘了，复工是便宜你。”
转过身，小八戒自己都忍不住了笑了，“嫂子，走吧。你他妈就是SB！”
来到门口，小八戒说：“嫂子，一直想请你吃饭，今天正好借此机会，你看方便吗？要是方便的话，我请嫂子和大侄女吃西餐。路不远，拐过弯就到，新开的一家西餐馆。我去过两次，味道特别好。”
小八戒帮了这么大的忙，敬姐没胡办法拒绝。敬姐说：“金锁，这样吧，嫂子来请。”
小八戒一听，“哎，嫂子，你这不是骂我吗？”
“不不不，嫂子安排你。”敬姐、雨薇和小八戒一起去吃饭了。
4
珠宝店里，王桂东眼看着小八戒走了，气得咬牙切齿。拨通了电话，“进才啊。”
“东哥，哎哎哎，东哥。”
“你管我叫什么东哥呢？你听我说，你来彰门大街，我被小八戒打了。”
“小八戒打你了。”
王桂东说：“对。你带点兄弟过来吧。你把社会给我找过来。我打电话叫阿sir。我今天黑白两道收拾他。小八戒现在狂很了，我今天非把腿卸了不可。”
“小八戒不认识你啊？”
“我不管他认不认识，这回我要让他好好认识我。”
王桂东又拨通电话，“喂，崽儿。”
“哎，桂东。”
“你往前门大街来。我被小八戒揍了。”
“小八戒揍你？金锁啊？”
“嗯。你赶紧来。今天我要往死打他。你过来。”
杜崽问：“因为什么呀？”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吧，我还要找别人呢。”
“哦，好嘞。”
王桂东又把电话打给了市总公司的一个大哥，老朱，是一个副经理。电话一接通，王桂东叫了一声，“老哥。”
“哎哎，杜东啊。”
王桂东说：“你给我调一二十个兄弟来前门大街找我。我在这边被小八戒揍了。”
老朱一听，“小八戒是什么人？”
“你可能不认识，前门这一带的小流氓，小地痞。你赶紧派人来吧。一会儿我要收拾他。社会人我也找了。你再把阿sir给我派来。黑白两道，双管齐下收拾他。”
“哦，好嘞，我给你派人过去。”老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王桂东对珠宝让的老板说：“兄弟，你别着急，我肯定叫他连人带货的给你送过来，而且还得给你拿补来。他抢你东西肯定不行。就抢叶子这一件事，我就可以把小八戒送进去。还有那个老妇女，不赔你二十万都不行。我帮你办这事。”
杜崽、进才以及二十来个阿sir到了。王桂东一一打招呼。王桂东说：“跟我走，他们就在拐过去的西餐厅吃饭呢。”
杜崽问：“谁呀？”
“一个老妇女。”
杜崽一听，“你他妈真能耐呀。东哥呀，你跟老妇妇能打起来？”
“我不是跟老妇妇打起来。是老妇女把小八戒叫过来，打了我。”
杜崽问：“那能有谁呢？”
王桂东说：“我不认识。SB一个。”
杜崽一听，“SB？小八戒新找的姘头啊？”
进才说：“那也不会是SB啊！你看是SB呀？”
王桂东说：“反正挺呆的。”
“谁呢？不认识啊！我草，过去看看去吧。”
六七十人上车来到了西餐厅。敬姐和小八戒正在吃饭。敬姐说：“金锁，感谢了。嫂子也不说其他了。我代表你哥敬你一杯，谢谢你。”
“没事，没事。嫂子，我说实话，为代哥，为嫂子，我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我八戒这一辈子就混两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敬姐问：“哪两个字？”
“一个忠，一个义。如果要是有第三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小八戒说：“加。任加忠的加。为了我哥，我混加、忠、义。”
敬姐一听，笑着说：“金锁，你这一天的......”
这边正边吃边聊。王桂东骂骂咧咧地带人上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草泥马，我在哪呢？”
敬姐抬头往门口一看。小八戒一边说着谁呀，一边回头，突然愣往了。杜崽一看，‘这不在那边吗？哎，八戒，你过来！”
小八戒说：“嫂子，你别动。”站起身，小八戒一摆手，“呀，崽哥！才哥！”
进才说：“八戒，你他妈能耐了！你干什么鸟事？你打桂东啊？”
小八走了过去，说：“我不认识啊。”
进才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你不认识？”
杜崽一看，“哎，哎，干什么呢？”对小八戒说，“你他妈呆呀？”
进才说：“桂东是你能打的呀？跪下！桂东呀，让他给你跑下。”
王桂东往前一来，“他还是小事。那个老妇女呢？把她喊来。”
小八戒说：“你他妈胆子真肥。”
杜崽问：“谁呀，你帮谁呀？”
“我帮谁？崽哥，我代哥的老婆。”
杜崽和进才一听，不约而同地问道：“谁？”
小八戒说：“才哥，你打我能得狠呢。你们都别动，等会儿。”
王桂东一回头，“谁？”
杜崽说：“我没听清，说是加代的老婆呀？”
小八戒来到敬姐跟前，指着自己的嘴巴说：“嫂子，你看看。”
“没事，没事。嫂子过去看看。”
小八戒说：“嫂子，你要给我报仇雪恨啊。”
“没事，没事，我跟你过去。”
小八戒跟在敬姐后面过去了。来到近前，杜崽一看，“哎呀，我草，弟妹呀，哎呦，我的妈啊。”
进才也懵逼了，“这TMD，弟妹，你好。”
敬姐和杜崽、进才握了握手，叫了一声，“崽哥，才哥。”
杜崽问：“弟妹，怎么会是你呢？”
敬姐说：“刚才在店里，这位大哥跟我争一个翡翠饰品。我要买，他不让我买，而且还骂我。我把八戒叫去了。我本意不是让八戒打他。大哥，我本意真不是要打你。你骂我，我挺生气。就是为了一个面子，挺不好意思的。”
“什么不好意思？”王桂东手指着敬姐，“什么不好意思？”
杜崽一回头，“哎，桂东，你干什么呢？加代的老婆。”
“加代的老婆我也不认识呀！谁的老婆我都不认识。小八戒打了我好几个嘴巴子。杜崽，你能管吗？”
社会人怎么可能管这事呢？但是王桂东的身边还有二十来个阿sir呢。
5
王桂东问杜崽管不管。杜崽说：“我管个鸡毛。我管你什么呀？桂东，你骂谁呢？”
王桂东一听，“你管不了！才哥，你也管不了？”
进才说：“我管什么？桂东，你想怎么样？”
“我不用你们。你们谁也别动。”王桂东转身对阿sir说：“来来来，给他带回去。还有那个女的，全部给我抓回去。抓回去往死揍。草，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小八戒抢劫！”
二十来个阿sir往前来了。小八戒直往敬姐身后躲，敬姐张开手，“哎哎哎......”
杜崽在一边说道：“哎，干什么呢？”
王桂东一指杜崽，“杜崽，你什么意思？我长这么大，四十来岁，我没让人打过。他打多几个嘴巴子，这事就拉倒了？不可能！”
敬姐一看，说：“你你们等会儿吧，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
王桂东问：“怎么的？”
敬姐问：“你们认识不认识田壮？”
阿sir说：“认识啊。”
敬姐说：“这样吧，你们别抓我。八戒是我兄弟。这事和崽哥、才哥也没有关系。这个东哥，你是不是要摆这事啊？”
王桂东一听，“你什么意思？”
敬姐说：“我给加代打电话，你看行不？我毕竟是个女人，社会上的很多事我不太明白，我也不懂。你看你们来了好几十人，你们欺负我一个女人不算能耐，我叫我老公过来，我叫加代过来，跟你们谈谈，看看是赔钱不这是怎么说。如果我老公过来让我给你道歉，我给你道歉，给你跪下、赔钱都行。只要我老公说出来，我都听。如果加代来说其他的，我就不懂了。你看行不？”你们也别抓我。我一个女人，我也拗不过你们。”
阿sir们停下了脚步，看向东哥。王桂东说：“你打电话，你把你老公喊来。我草，我看看是谁。”
杜崽一听，把头一低，“完了，你看吧。”
来雨薇跑到敬姐身边，敬姐说：“女儿，你过去，你不要在这边。”
敬姐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喂，加代呀，你在哪儿？”
“哎，喝酒呢，干什么？”
敬姐说：“你赶紧来前门这边，你老婆老婆被人打了。”
“啊？谁老婆？”
“你老婆。”
加代一听，“在哪儿？”
“在前门这边。前门大街拐过来有个西餐厅，我车在楼下停着呢，你赶紧过来。我跟雨薇都在这里呢。那边来了不少阿sir，要把我抓回去。金锁替我说话 ，那边还要打八戒。你赶紧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这事我不会办了。”
加代已经喝得迷糊了，“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好了。”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王瑞，“小瑞，你快过来接我去前门大街。你嫂子打电话说谁老婆被打了，我也没听清，你快过来接我。你嫂子让我过去看看。”
“哎哎，那好了，哥。”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郭帅，“帅子，丁健呢？”
“哥，丁健在我这边喝多了，现在跟死猪一样。”
加代一听，“你怎么样？”
“哥，我还行。”
“那你跟我走吧。马三呢？”
“马三也懵逼了。”
“那你来吧，你赶紧上前门大街去。我也往那去。快点啊，你只能比我快，不能比我慢啊。”上了车，加代说：“你嫂子也真是的。”
王瑞一听，“我嫂子怎么了？”
“不知道。你嫂子不知道给谁老婆去摆事了，现在说不会了，给我打电话。”
“我嫂子给别人老婆摆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嫂子喜欢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装B。”
“不会的。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加代说：“你不知道，你嫂子也是热心肠。跟我一样，挺仁义，喜欢帮人办事。我想了半天，你嫂子跟谁老婆好呀？电话里说没清楚。”
四个六的劳斯莱斯往门口一停，加代点了一根，缓了一会儿，手插在兜正准备上楼。郭帅过来了。加代一挥手，“走走，上去，去看看。”
西餐厅里，一帮人坐着，杜崽在安抚王桂东，”你消消气吧。一会儿加代来，可别说别的。”
“加代是谁呀？”王桂东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加代进了门，听到了这句话，“我是加代。怎么的？崽哥，谁他妈不认识加代？你不认识我呀？”
王桂东抬头瞄了一眼，“你是谁呀？”
“我是加代。草泥马，你等会儿。谁老婆妈挨打出？小敬，你帮谁呀？”
敬姐站起身，问：“什么？”
“我问谁老婆挨打了？你帮谁？你帮八戒老婆啊？八戒没有老婆啊。”
敬姐一听，“什么我帮谁老婆？”
“你不是告诉我谁老婆挨打了吗？八戒，谁的老婆挨打了？”
八戒懵逼了，“代哥，你怎么听的？不是别人老婆，是你老婆！”
“我老婆？你嫂子呀？”加代转身看向敬姐，“你，你怎么了？”
敬姐说：“加代，你他妈喝傻了？我和雨薇在这儿出事了。”
“怎么出事儿了？”
敬姐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敬姐说：“你他妈怎么听成谁老婆了呢？是你老婆。”
加代这才听清楚了，说：“电话里怎么不跟我说呢？”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加代一听，“你坐着吧。八戒，你也坐着。”
加代转过身，叫了一声，崽哥，才哥。杜崽和进才也和加代打一声招呼。
加代说：“你们两个给我闭嘴。”来到王桂东跟前，加代问：“叫什么名字？”
“我叫......”
没等王桂东说话，加代抬手给了一个大嘴巴。阿sir 一看，“哎，什么意思？”
“怎么的？你们敢抓我呀？草泥马，把老马叫来！你们瞎了眼了？”
6
阿sir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加代看着王桂东，“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你真是......”
加代抬手又一个大嘴巴，“草泥马！”
杜崽一看，“代弟啊......”
加代一摆手，“闭嘴！”
没人说话了。加代说：“我看谁硬！来，我看看你们谁硬！谁敢管我有事？才哥，你敢管我的事啊？”
王桂东眼睛瞪着加代。加代抬手打了第三个嘴巴，“再他妈看我！”
王桂东对阿sir说：“抓他！”
加代说：“吹牛逼。我就站在这里。我看你们哪个敢往前走一步。你们只要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揍你们。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头是谁？你们他妈还装牛逼了！你记着，我叫加代。那是我老婆。你不让卖？你凭什么不让卖？我当你面把店砸了，你相信吗？你还找两伙社会来了？谁敢动我？帅子，打他一顿，扔外面去。今天他要是站着走出去，我唯你是问。”
郭帅上来娠住王桂东的衣领。进才说：“哎，代弟......”
加代一摆手，“不许管。揍他！”
郭帅挥起一拳把王桂东打翻在地，随后骑在王桂东的身上，一顿猛捶。小八戒偷偷地朝着王桂东的屁股上踢了两脚。王桂东被得瘫软下来。加代一看，“行了，把他扔到门外去。”郭帅拎着王桂东的衣领，连拖带拽把王桂东带到楼下，扔到了餐厅的门口。
加代不屑地扫一眼在场的阿sir，“怎么样？要抓我吗？搞得不得了了，都他妈睁开眼睛好好认识我老婆。我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不服气的，来找我。”
一帮阿sir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吱声。杜崽来到加代身边，“代弟，你消消气，别和这帮小孩一般见识。”
加代朝着阿sir一舞台手，“赶紧走，不然我给田壮打电话。”
王桂东扔在了门外，阿sir也走了，王桂东叫来的帮手只剩下杜崽和进才两伙社会。加代看向进才，“才哥，来，你过来”
进才来到加代身边，“代弟，什么意思？”加代朝着进才的胸脯猛地杵了一拳。
进才一个趔趄，“怎么了？”
加代说：“你过来干什么？来打你弟妹呀，打我老婆啊？”
进才一听，说：“弟妹，你评评理，你说才哥……”
敬姐说：“加代，你酒喝多了，才哥来了挺向着我的。”
代哥一挥手，“走吧。崽哥，你也走吧。”
加代转身扶着椅子，看着敬姐，“哪家店？”
“拉倒吧，加代，你喝多了。”
见敬姐不说，加代转而问小八戒，“金锁，哪家店？”
小八戒兴奋地说：“离这不远，拐过去就是。”
加代一挥手，“走，去店家，我看看他怎么不卖。我女儿呢？雨薇呀！”
“哎，爸。”
代哥一招手，“来，上爸这来，过来。”雨薇来到加代身边。加代问：“爸问你，谁欺负你了？”
“也没人欺负我。就是刚才被郭帅叔叔打的那个人有点装大。”
加代一挥手，“走，去店家，我看看是什么店？”
敬姐一看，“不是，加代，你怎么耍酒疯呢？”
加代说：“我耍什么酒疯？敬儿，我告诉你，我加代在外面，当孙子当狗都行，我受多大委屈，我哥以咽下去。但是如果有人敢欺负我老婆、孩子，我肯定饶不了他。去店家，我看看他眼睛是怎么长的。”
一帮人带到楼下，桂崽对进才说：“你先走吧，我跟过去看看，别喝点酒再惹祸。”
四个六的劳斯莱斯往门口一停，从车上下来，加代背着手走进了店里。看到小八戒以及面带瘆人怒色的加代，店里的工作人员吓得不知所措。加代扫视了一圈，说：“与你们无关，不打你们。把老板叫来。”
经理把老板叫了出来。老板欠身身子，说道：“哎，大哥。”
“过来，来。”老板脚下象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了。
加代说：“我叫你过来，听不见啊？”
老板往前走了一步，“店是你开的呀。”
“是，大哥。”
加代说：“认识我吗？我叫加代。你要是不认识我，我不怨你，做生意就好好做。为什么要势利眼呢？我老婆都准备付钱了，怎么就不卖了呢？就因为你朋友有背景？你看上去挺老实的，怎么你一肚子心眼呢？我要不是看你他妈可怜样，肯定揍你，把店都砸了。打你，让你在北京随便找人都白费。谁见到我都他妈怕。你可以打听打听。你问十个社会人，有一个不知道加代的，你让他到我面前来，我当你面扇他嘴巴子，你看他敢不敢还嘴！叶子在哪呢？多少钱？”
老板一听，“大哥，钱不要了，算我送给嫂子的。”
代哥指着老板的鼻尖说：“我缺你这点钱？我是来买东西，照顾你生意的。我可不是来熊你的。”转头说道：“王瑞，刷卡。不是一百四十万吗？给他一百五十万。”
小八戒一听，“不是，哥，我给了他一百四。”
加代一听，“金锁，你行啊。你把钱付了？”
敬姐说：“没有，金锁给了一百四十块。”
加代一听，“这，你他妈......王瑞，刷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刷卡后，加代对老板说：“记住，以后别势利眼了。做买卖的，哪能这样呢？早晚得吃亏。多给你十万，让你长个记性。以后我老婆、女儿以及我兄弟过来，你当贵宾对待。我不吓唬你，也不让手下这帮兄弟打你了。听懂没？”
“大哥，我一定吸取教训。”
生意人为了钱，加代多花十万，给自己找面子。
7
加代换了一副面容，慈爱地看着雨薇，“女儿，满意不满意？老爸吓着你了吗？”
“没有，没有。”
加代说：“老爸就是这样的人，看不得你们受欺负。”说完一摆手，“走吧。”
走出珠宝店，加代说：“金锁，谢谢了！”
“别，别，哥，你这不是见外了吗？”
加代呵呵一笑，“哎，金锁，假如今天这帮小子拿五连子来打你嫂子，你怎么办？”
小八戒把腰板一挺，“哥，你看我的身体能挡住嫂子吗？我肯定站在嫂子前面，以血肉之躯，护嫂子周全。”
加代听了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说了。不管真假，金锁说的话真让代哥高兴。金锁你回哪？我送你。”
“哥，不用送。一会我还有其他事。”
加代问：“需要哥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办。小事，有点账，我要收回来。”
加代呵呵一笑，说:“行，崽哥，我们喝点去！”
“你还喝呀？”
“走，走，喝点，喝点！老婆，你带雨薇回家吧。”
一帮人走了以后，小八戒重新进入了店内，手一指老板，“一百四给我！”
老板吓得脸都变了色，“大哥，你说什么？”
“我刚才给你一百四，两张五十，两张二十的。”
老板一听，赶紧让经理把一百四给了小八戒，并从柜台里拿出一件饰品送给了小八戒。
小八戒把钱和饰品往兜里一揣，回前门停车场了。
王桂东从医院出来，把电话打给了杜崽，“崽哥，你回家了吗？”
“哎，桂东，我回来了，刚才喝了不少酒。”
“和谁喝的？”
“和加代。”
王桂东一听，“崽哥，我不怨你，今天你帮着拉架了。加代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要收拾他。”
“兄弟，你要是听我的，这事就算了。”
“算不了！你和我说说，他什么背景？是不是纯社会？”
杜崽说：“他不只是纯社会。我这么和你说吧，北京社会人里他最硬，他背后好几个大哥，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你知道小勇吗？”
“你继续说吧。”
“我还需要说吗？他是小勇的弟弟。”
“行，崽哥，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我把加代连根拔了，我让你在京城当大哥，我捧你。”
没等杜崽说话，王桂东把电话挂了。杜崽摇了摇头，天方夜谭。
王桂东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先是把电话打给了市总公司的朱副经理，“朱哥，我是桂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