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头也不抬。
她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相框里那个漂亮姐姐的脸上被她用黑色记号笔画了一副眼镜,一圈胡子,若干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易深终于明白这丫头刚才为什么一堆废话了,什么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不就是闯了祸想要从轻处罚甚至逃避责任吗?
有这么便宜的事?那他当初就不用去寺院了。
“说啊,谁干的?”易深喝道,声音大到把那个做坏事的人惊到了,身子一抖,两只小手无处安放。
“哥哥……我……我错了……”这一次小丫头没有推诿,直接哭丧着脸说道。
“她招你惹你了?”
“没有。”
“那就是你手欠对吧?把手伸出来。”
“哥哥……”
“伸出来!”易深又吼了一声,把小丫头吓的再次哆嗦,抖抖的伸出她肉肉的小手。
这肉肉两字其实更偏向于触感,握在手里柔若无骨,看在眼里皮相极好,春葱一般,白白嫩嫩,拈把团扇可以半遮芙蓉,我见犹怜。
可惜易深辣手摧花,直接“啪啪\两下打了上去,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这张照片是他的宝贝,他不容任何人亵渎。
掌心立时泛红。有两年没被人打了,乍然这么一下,好疼啊。
但她咬着牙,一声没吭。
“为什么乱画?”此时的易深像极了民国剧里的特务头子,一副刑讯逼供的样子。
易念本来就有点怕他,现在自己做错了事,更加慌了,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我……我以前画的……”
“为什么乱画?!”对于她的答非所问他更加严厉,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我出院的时候画的,那时候我很生气……又……又找不见你,就想着报复你一下,所以就……就……”
“我不是给你留了一幅画道歉吗?”
“可是我还是很生气啊,哪有那么道歉的,你至少给我来个电话或者写封信嘛。”
这话说的没错,闯祸了用一幅画来解决问题,太简单了吧,童话故事里才有:玛卡巴卡,玛卡巴卡……
“……我……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易深自知理亏,但是一码归一码,毁什么都不能毁这张照片。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知道吗?我抽屉里还有相册,里面有我的照片,你不画别的非要画这张,成心的是吗?”
“我……我就随手一画,当时太生气了没想那么多嘛,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擦不掉了。你看你看,这里我擦过的,擦不掉,还有这里。”
易深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去,火更大了。
那些地方不仅没擦掉,反而雪上加霜,越擦越糟糕那种。
“叫你手欠!”易深对着她的小肉手又连打几下。
这次可能下手太重了,小丫头咬着牙还是叫出了声。
“不准缩,伸出来!”易深再次出手。
他吃软不吃硬,被他盯上的人可以硬扛,可以求饶,就是不能躲。
这一点倒是跟他的父亲很像,只是他没有意识到。
“哥哥,疼!”小丫头跳着脚往旁边闪,两只手藏在背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疼才能长记性,看你还敢不敢了!”易深去够她,第一次没够着,索性长臂一揽圈住她整个人,再去抓她手。
“你干什么!”门口突然一声大喝。
是易北城。
每天晚上他都会来看下易念睡觉了没有,今天也不例外。然而半路上却听到了儿子房里的动静,推门一看恰好易深在打易念,那火气可想而知有多旺了。
“易深,你又犯浑是不是?”
“爸爸,你知不知道她……”
“我不管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来,念念,给爸爸看看打伤了没有?疼不疼啊?”易北城直接从儿子手里抢过人质,半蹲下来查看伤情。
这下易深除了生气,还有妒忌,妒忌到酸水泛滥。
什么叫打人不对?他打自己打的少了?现在却不问青红皂白的批评别人,太没有道理了。
正要开口争辩,小丫头已经抢了先机,抽抽噎噎的说道:“爸爸……不是哥哥的错,是我……是我把哥哥女朋友的照片毁了……哥哥才会这么生气的……”
原是好意,易念怕父亲像之前那样暴揍易深,赶紧解释。
可惜易深不这么认为。
“易念,你再敢胡说一句,我揍死你!”
“你揍一个试试!”易北城的声音盖过了他,“兔崽子,打了人还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照片了不起?毁了就毁了,怎么了?!\
易深愣了,呆在那里恶狠狠的瞪着他。
“看什么看?!还不服气?!”
\你偏心!你眼里除了别的女人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啊?\易深也跟着咆哮。
在他看来,父亲喜欢外面那个狐狸精也就算了,连带着她生的这只小狐狸也备受宠爱,完全无视他这个儿子的存在,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