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卷儿一直等到祁山冷收拾完自己才进去,然后就被祁山冷抓住收拾一地狼藉。
果然玩笑还是不能随便看。
白卷儿看着散在地上混在一起的各色粉末,欲哭无泪。
祁山冷居然还要求把这些都收起来,不同粉末之间要分开。
就算是用灵力也会累个半死好吗?
白卷儿趁机跟祁山冷提要求:“二师叔,我找您有事儿。”
祁山冷全神贯注将香粉移到罐子里,头也不抬:“什么事办完了再说!”
“那我帮您干活儿,您可得帮我解惑。”
祁山冷来了兴致:“还有让你不明白的?答应你!”
白卷儿心中满意,干活自然卖力,只想着快点干完,好开始自己的问题。
终于收拾完,祁山冷为受累的白卷儿泡上了茶。
两个人坐在桌前,边饮边谈。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二师叔,我听说师父受伤了?”
“噗——”
祁山冷一杯茶还没下肚,直接就喷出来,幸好白卷儿没坐他正对面。
“咳咳咳!”祁山冷咳嗽得厉害,还强撑着问,“谁告诉你的?”
白卷儿当然不会把白乐安供出去:“听人说的。而且,我还听说,整个宗门,只瞒着我一个人。”
祁山冷压住咳嗽,摆摆手:“胡说!这事就没几个人知道。”
我、东方盛雪、白萝萝、白源合、白峰、白乐安,也就六个人嘛。
“二师叔,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卷儿给祁山冷倒了一杯茶压惊:“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山冷连喝好几口,眼见瞒不住,竹筒倒豆子,把白极救白卷儿把幻毒引到自己身上的事都说了出来。
末了添一句:“也没什么大事,马上伤也就好了。你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这时候知道。”
忽然肩膀前倾,祁山冷凑近白卷儿小声问:“可是源合告诉你的吗?”
白卷儿避而不答:“二师叔怎么会觉得是源合告诉我的?”
祁山冷哼了一声,似乎笃定了:“这个臭小子,当时见白极受伤急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白极一再嘱咐,早就去揍你一顿了。”
既然如此,这口大锅,就只能委屈你背了。
这一切可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小师弟啊,想必源合会谅解的。
虽然已经有所猜想,但亲口听到白极为自己受伤,白卷儿心中仍有些发闷:“原来是我害了师父。”
“这话从何说起啊,这幻毒当初不知道害了多少修士大能,你中招也没什么好自责的。”
祁山冷开始展现自己的长辈风范:“你虽然修为可以,可是阅历却并不足,一时不察也是难免。这件事,你知道也就罢了,以后多多磨练自己才是正事,万不要因此过度责备自己。”
白卷儿点头称是,又与祁山冷聊了几句,了解了些情况。
路上糖糖也跟白卷儿絮絮叨叨:“白极仙尊真的很好,他也是不想让你担心自责。你以后要好好努力,好好修炼,让自己强大起来,就可以保护大家,好好守护住月雾宗,好好守住白极仙尊,还有二长老,三长老……”
如果白卷儿不打断糖糖的话,它估计能把整个宗门的人的名字都念出来。
“行了行了,我当然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白极和白乐安是在白卷儿出关前两天出发的,恰好那天祁山冷的闪粉撒在了白源合屋内,而白乐安在出发前还去白源合屋里拿了药膏。
白卷儿借口送人,从祁山冷那里讨了一盒闪粉回来。
他早在之前托草精灵悄悄去了周光言那里,在窗棂上收集到了一模一样的粉末。
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确实有人在白卷儿来之前从窗户那里溜了出去,留下了痕迹。
如果不是因为那时白乐安已经去了枫成宗,白卷儿几乎怀疑那个人就是白乐安。
而幻毒散布在空间中,是有一定时效的,几乎过上一天就会消散。
从周光言带自己去后山开始,一切的发生都是那么巧妙:同样的地方,恰到好处的施毒,被抓走的周光言,还有之后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周光言,以及从窗户处逃跑的那个人。
这一切都似乎在暗示着,周光言也许并不无辜。
那么,自己眼前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白卷儿会心疼白乐安,却并不妨碍他对他的怀疑,这是一种久在狼环虎伺中,近乎敏锐的直觉。
很多事情,看似不可能,可其中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白卷儿到现在,只能抓住其中一两缕,根本无法解开这背后的谜题。
如果,从一开始白乐安就是装的呢?只是他装的太好,骗过了所有人,甚至是系统。
脑海中莫名闪过的念头,让白卷儿不禁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和他共享思想的糖糖也害怕起来:“不可能吧?那样的话,可真是太可怕了。”
只是没有证据,也许这些巧合并算不上巧合,也许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另有其人。
无论如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白卷儿决定,从此以后要密切观察白乐安的动向,而且不能被他发现。
晚上就是一个绝佳的观察时间。
而白乐安院里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就是绝佳的观察地点。
就是蚊子有点多。
在白卷儿以灵力为弹丸弹死第二十一只蚊子的时候,打了第十六个哈欠。
糖糖也觉得很无聊:“宿主,这观察一晚上了,什么都没发生啊。”
小窗中发着温暖的亮光,烛火幽幽,白乐安伏在桌案挑灯夜读,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月亮高挂枝头,夜色静谧,一切看似都那么美好。
白卷儿还在坚持:“再等等,我就不信了,他还能读一晚上。”
“宿主,”糖糖有些同情地提醒,“你大概忘了这里晚上不需要睡觉了。”
“……”
是哦,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困啊?
白卷儿打了第二十一个哈欠,弹死了第三十五只蚊子。
接着糖糖便看见白卷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书,开始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