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缉凶录

第4章 失踪的蓝宝石手链

万迪宝有三大爱好:

第一,玩钻纸袋子、钻纸盒箱的游戏。

第二,藏东西。如果,你发现她睡觉的小地毯鼓起一个小包包,

十有八九下面藏着东西。拜她这个爱好所赐,家里的地面永远没有杂物。她的玩具,都被她藏起来啦。尽管,江清蓝反复跟她讲道理:她是一只独生猫,没人跟她抢玩具。但是,秋收冬藏,可能是镌刻在动物基因里的。一年四季,万迪宝都在藏东西。

第三,在吃饭的地方睡觉,在睡觉的地方吃饭。她喜欢把食物叼到自己睡觉的小地毯上吃,屡教不改。江清蓝需要经常拿着粘尘磙子,或者,手动清理万迪宝睡觉小毯子上的食物残渣。

以上,摘自江清蓝和果拾绿的聊天日常。

此刻,万迪宝在够一个纸团。她把自己摊平,就像一张小号的虎皮地毯,摊在地板上,小毛爪子恨不得能够伸缩,使劲伸向沙发的底下,够啊够啊!终于,一个带着灰的纸团,被她的小毛爪子勾了出来。万迪宝不嫌弃上面粘着的灰尘,用嘴叼着这个小纸团,一路目不斜视,一直叼到自己专有的睡觉小地毯上,才把小纸团放下,扑来扑去,踢来踢去,咬来咬去,一个小纸团被她玩出了各种花样。玩累了,她又万分珍惜地叼起纸团,放到沙发前,用小毛爪子,使劲再推回到沙发底下。

万里天和江清蓝围观了全程。

江清蓝叹气:“万迪宝,看看你那水灵灵的小猫脸,再看看你浑身上下的色儿,再看看,你有人家松鼠那样的大尾巴吗?咱是猫,别一天到晚,假装自己是松鼠藏东西了,行不?”

这时候,万迪宝又跑去吃饭了。她不远万里,从猫食盆叼起一块罐头肉,一路,连个红绿灯都不用避让的,一路凯歌叼到了自己睡觉的小地毯上面,才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这回,换万里天教育万迪宝了:

“宝贝儿,你这毯子吃饭睡觉两用,多脏啊!直接在碗里吃多干净啊!”

江清蓝斜眼看他:“那,‘宝贝儿’这俩字,你既用来叫我,又用来叫万迪宝,我就不嫌乎啦?”

万里天在他嘴上啃了一口:“她是我闺女,你是我养的儿子,你俩平辈!不许挑理。”

俩人在沙发上过了几招,一路滚到沙发下面。

江清蓝顺势往沙发下面看了一眼,全是万迪宝的收藏。得嘞,打扫吧。

二人合力把沙发搬开。好嘛,琳琅满目。

万里天捡出3个猫草做的棒棒糖:“我说嘛,买回来玩得好好的,后来怎么不见了,原来收到万迪宝博物馆里来了。”他拿着酒精消毒湿巾,细致地擦掉猫草棒棒糖上面的灰尘后,又换了一张酒精消毒湿巾,再擦一回。三个猫草棒棒糖,他足足用了六张酒精消毒湿巾。然后推开奋不顾身赶来帮忙,或者捣乱的万迪宝,把猫草棒棒糖往干净的远处地板一扔,万迪宝自去玩耍不提。

江清蓝捡出十几粒带包装的小饼干,上面都裹着灰团。万迪宝喜欢塑料包装纸捻动发出的声音,江清蓝纵着她,专门买来独立包装的婴儿小饼干,让她叼着玩。“咱数数,估计还能凑回一袋饼干。”他小心地捧着带灰团的饼干,手很稳地不掉落在干净的地板上,一鼓作气,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

走回来,他又用酒精消毒湿巾,把干缩的草莓、樱桃拢起来:“咱俩不该收拾的。等着这些樱桃啦、草莓啦,发芽长大多好。回头,就在咱俩沙发旁边,呼啦,长出一棵樱桃树,你一边看《军事频道》,一边摘樱桃,喂给我吃。沙发周围呢,会长出一片草莓,咱俩要坐沙发上看电视,都得踮起脚尖,怕踩到草莓啊。你一弯腰,就摘一颗草莓,塞我嘴里。”

万里天被江清蓝逗得哈哈笑,捡起一个小纸团扔向他:“欢迎您走进江清蓝纸团博览会。手工达人,江清蓝大大各个时期叠的纸团都在这里。请看,这种纸团是江大大春天叠的,我记得这种面巾纸,是咱俩在凯悦超市买的,当时丁香花开得一片一片的;这种纸团是江大大夏天叠的。这种花纹,只有外国进口超市才卖的。那天,雨特别大。这种纸团是江大大冬天叠的,你说要买那种竹子做的面巾纸。你当时穿的是蓝色大衣。穿越历史的时光,穿越时空的隧道,馆主万迪宝诚邀您参观纸团博物馆。每个纸团都是主人对万迪宝的宠爱,这里有各种材质的纸团,欢迎参观,欢迎选购。啊,江大大,我的偶像!他的作品,我包圆了!”说着,万里天用酒精消毒湿巾拢起来纸团,去厨房扔掉了。

江清蓝被镇住了。万里天过目不忘,他说是在哪个商店买的,是哪个时间买的,穿着哪件衣服买的,当时的天气是怎么样的,一定没有错。假如你有一个,像他这样博闻强记的男朋友,连备忘录都省了。所以当万里天洗过手,走回来的时候,江清蓝,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万神探,请受我一拜!”

两人让扫地机器人接手收尾阶段的工作,迅速洗了战斗澡,往局里开去。在差一分的时候,顺利打卡,没有迟到,欢快地击掌庆祝。

“万队,江哥,你们来啦!”果拾绿朝他们挥手,她今天戴了一条漂亮的宝石手链。

“小果,你一抬手,顿觉眼前瑞气千条。”江清蓝道。

“嘿嘿,江哥,这是假宝石啦。我们逛街别动队,在地下商业街夜市淘的,人手一串。你看这里,玻璃假宝石表面和内部,可以见到弯曲的旋状流纹,并且,有圆或椭圆形气泡。”

“对了,万队,金局找你。”果拾绿指指楼上。

“金叔,你找我?”万里天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故意叫道。

“谁是你叔!”办公桌后的人抬起头来,极俊极帅,警服极其熨贴,堪比男模。大约只有三十几岁,确实还没到大叔的年龄段。

“那,金师兄,你找我?”万里天继续皮。

“谁是你哥!叫局长!”金璧羽神气地说。他学历高,是引进人才,刚被提拔为局长,还不到一个月。

万里天充分满足他家师兄的虚荣心:“金局,您唤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去,找一条蓝宝石手链。”说着,扔过来一个文件夹。

万里天转身就走:“金局,您老人家还记得属下是刑警队长吗?”

金璧羽笑眯眯:“经侦组一直找不到马如龙的犯罪证据。正好,苏云丢了一条蓝宝石项链,咱们帮他找找。”

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但其中的信息可太多了。

马如龙,何许人也?人称皇商。何解?坊间传言,马如龙曾送给某官员一套别墅,该官员则安排七家公司向马如龙的公司融资。坊间又传言,在开发某地块过程中,马如龙向官员行贿,该官员投桃报李,让下属单位向银行贷款,再借给马如龙的公司用于经营活动。坊间还传言,有一位官员将公款通过保安公司,借给马如龙的公司用于经营活动。有意思的是,为获得提拔,还有官员向马如龙行贿呢。经侦组恨得牙痒痒,奈何马如龙身边总是铁桶一般。没有办法接近马如龙,就找不到他的犯罪证据。

这马如龙喜欢男色,过去枕边人换得走马灯一样。最近三年,身边只有一人,就是丢了蓝宝石手链的,巨星苏云。金璧羽想借着帮马如龙的枕边人苏云找蓝宝石手链,找到马如龙犯罪的证据。

“金局,”万里天亲切地称呼自己的上级,同时切换成讲价专用语调:“我觉得,我们刑警队目前的信息化水平还不高,大大阻碍了我们破案的效率。比如,电脑老化,我们现在的电脑还是局里五年前配的。此外,带宽也不够。说是100兆,其实测速,只有十几个。现在电信局刚刚开通了千兆业务,每个月才129元。交两年的费用,还赠一台路由器。”

金璧羽豪气一挥手:“换!”

“金局,”万里天继续亲切地称呼自己的上级,继续采用买东西讲价专用语调:“我觉得我们刑警队的权限还有升级的空间。比如,我们队里原来只能调阅保密等级是六级的文件。我认为,局里完全可以信任我们,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担负更重的责任,可以把保密等级四级以下的文件,都开放给我们。这对我们处理一些大案要案,一定会更有帮助。”

金璧羽豪气一挥手:“五级!”

正合万里天的心理预期,他故意高说了一级。

“金局英明,”万里天谄媚地说,“我认为,我们刑警队对局里的资源应该拥有优先使用权。上一次,缉毒组和我们同时外出执行任务,缉毒组老李非说我们组的车全局最破,不用做旧,不容易被目标发现,把我们的车抢去用啦!我听说局里昨天新拨了一辆防弹越野车,无线电等通讯设备都是国内目前最先进的,我认为,局里把这辆车分给我们,我们在抓捕罪犯的时候会如虎添翼,可以为局里再立新功!”

金璧羽豪气一挥手:“拿走!”

讨价还价完毕,师兄弟两个又笑眯眯地把帮助苏云找手链,括号,帮助经侦组找马如龙犯罪证据的事情,谋划一番,万里天才告辞而去。

“金局,”临出门,万里天再次亲切地呼唤自己的上级,变戏法般扬起手里的录音笔:“你抵赖不了哦,我录了音的。”

金璧羽豪气一挥手:“滚!”

万里天喜滋滋地回到刑警队,把新任务告知大家:“白雪,把案情提要给大家复印一份。”

等着白雪复印资料的功夫,万里天又洋洋得意地,给江清蓝说了完成这次行动,金局给刑警队许下的诸多好处,众人皆惊,十分振奋。

白雪印好了文件,分发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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