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延再次醒来时,外头的蝉鸣和士兵们相谈甚欢的声音相结合很是嘈杂,再低头看看怀里的陈好睡的正熟,额头还有一层细汗。
苏安延见状便想着拿扇子扇扇风,轻手轻脚把胳膊从陈好脑袋下面抽出来,刚坐起来她就发现了不对,胸前的束缚感很明显少了许多,低头望了一眼连连皱眉。
蹑手蹑脚跑到了屏风后头,快速地重新系了一遍束带,脸上发烫地想道:“定然是早上太困了没系紧,她睡的这么安稳应该没有发现吧?”
穿好寝衣,苏安延脸上还是很烫,便又找了身衣裳换上,边换边在心中安慰自己道:“她即使知道又如何?总要知道的不是吗?大不了就着这件事说穿了,大不了就是再收服她一次。”
陈好是被头发挠醒的,苏安延扇来的轻风将陈好脑门的汗吹干,原本有些黏腻的发丝也借着风胡乱飞着,一次又一次失控地点在陈好的脸上。
陈好睁开眼对上苏安延的视线,余光扫过换装完毕的苏安延便想起了今早的苏安延,一下子就红了脸。
苏安延并未察觉出异常,反正陈好在她面前总是没由来的脸红。
而她也自信的将之归为喜欢。
“好姐姐醒了便起来吧,稍后长敬王便要来此,我们趁着这个时间吃个饭。”苏安延将陈好拉起靠倒在自己怀里,说道。
陈好的脸不免撞到苏安延的胸口,脸上的红晕越发浓郁。
“陛下先去外头等我。”陈好的声音细若蚊蝇,说道。
苏安延感受到从胸口蔓延到下巴的热气,无奈道:“好,那我在下面等你。”
陈好如释重负一般坐直了身体,却没敢抬头。
苏安延一出房间带上了门,陈好便立刻拿起扇子对着自己疯狂扇风,谁料门外突然响起平乐郡主的声音,问道:“神女呢?大早上就跑不见了影儿。”
苏安延难得对平乐郡主和善有加,故意咳了咳,说道:“神女还在睡回笼觉,郡主还是莫要打扰的好。”
此话一出,陈好直接将头埋进枕头里,心中狂叫:“羞死了!陈好!丢死人了!”
待陈好收拾完毕,一楼的饭香味儿就传到陈好的鼻子,陈好淡定地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眼神里的蠢蠢欲动尤为明显。
苏安延率先动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腹放到陈好碗里,说道:“吃吧。”
苏安延一动筷,顾州行和平乐郡主就敞开了吃,他二人今日等陛下和神女用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终肯定还是要好好吃饭犒劳犒劳如此忠心的自己。
“陛下,我们若是等到长敬王来,只怕东凌也将赶到,东凌一向自视甚高,臣始终不想早早与他们碰头。”顾州行叹了口气说道,又夹了块肉来填补自己即将受伤的心灵。
苏安延耸了耸肩,说道:“朕能有何办法,总不能喊弟兄们去把他们打一顿吧?”
“倒也未尝不可!”顾州行说道,眼神中都略显兴奋。
平乐郡主闻言,狠狠地踩到顾州行的脚上,说道:“尽吓起哄,这儿不是大延,你小心着说话,可别让人拿了话柄。”
顾州行疼的厉害,说道:“我能不知道?我这样说不也是逗陛下欢心吗?你瞧陛下,从昨日遇袭之后就一直扯着个笑,膈应的很。”
平乐郡主反倒不觉得,只觉得今日早上的陛下额外仁慈,于是她便开始了无理由偏袒苏安延。
“顾州行,谁遇袭了还跟个捡了钱一样啊!你读书是把人情世故读掉了吗?下次再这般大逆不道,我便跟你爹告状,让他拿学堂的戒尺揍你。”平乐郡主说道,高傲地扬起了头。
顾州行瞬间委屈,求助似的苏安延,明明他和陛下、和将军私底下都是如此玩笑着办事的啊!怎么换了个地点、换了个人就不行了呢?
苏安延笑了笑,只当是没听见,默默说了句:“好姐姐,我们继续用膳。”
平乐郡主瞧苏安延不计较的模样可算是松了口气,如今她身后也是满满当当、扎扎实实一大家子人了,肯定要处处小心,即使顾州行同陛下要好,也不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显现出来,不能叫人拿了把柄。
早午饭进行到一半时,门外响起一声马儿嘶吼的声音,一直眼巴巴望着院子门口的掌柜也立刻奔过去跪在地上,说道:“草民参见王爷。”
一大桌子人都不约而同停了筷子往外望去,脸上或好奇、或疑惑、或皱眉,总之没一样是开心的。
长敬王风尘仆仆进了驿站,坐到了苏安延隔壁一桌,掌柜的连忙亲自端茶倒水,一边还不完将领桌苏安延昨夜的请求简单陈述来。
长敬王看向苏安延先是为难犹豫,但也此一瞬,便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本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