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好此时还在低着头洗头发,头发有些长,盆装水洗起来不太方便,还要保证洗干净了,方才头朝下栽下去,她清楚的记得头发杵泥里了。
苏安延来时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得到陈好的回应后才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温暖和煦,在炎炎夏日又有独一份的清凉。
“怎么没喊秋实来了?”苏安延问道。
随后就着陈好手上的泡沫在陈好的头上抓按起来。
陈好拿开手,在水盆里荡了两下,答道:“我不喜欢被伺候的感觉。”
每次被跟着伺候,陈好都受宠若惊,最开始那几天,她恨不得事事说谢谢,还要考虑宫人们会不会因为谢谢而受罚。
“那我算不算伺候呢?好姐姐不喜欢的事儿,我可不想干。”苏安延停下手,问道。
“瞧陛下说的,你伺候我,那我该折寿了不是?以当前我们相处的方式来看,陛下是在帮助我,不是伺候,我乐意接受。”陈好说道。
苏安延听得这话,又才继续在陈好的头发上揉搓起来。
有了苏安延的帮助,洗头发这件事的确加快了进程。
另一边,陆传先是去了神武殿的密室里找了苏安延口中的两种药,一种是加在香炉里草灰色的粉末,一种是加在茶水里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
二者用了相冲的药物关系,而这些药的高明之处在于不需要大量累积,只要相遇了便能让人虚浮无力、面色苍白以及体温骤升。
症状跟严重的风寒无异。
但能被苏安延收录的东西哪能真的简单呢?
治疗风寒的药物也能缓解症状,甚至能让症状消失,不过是治疗周期要稍长一些。
哪怕两种药一直使用,只要治好一次之后便不会对此产生反应,而是会累积到体内,与慢性毒药无异。
陆传拿着这两种药出了宫,在人群里隐匿了踪迹,在各个阴暗无人的角落穿行。
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宣平侯府,一路摸索排查地往平乐郡主的房间找去,一路上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将粉末倒进正在燃烧的香炉里小心的与香灰搅拌均匀,又往桌上的茶壶里倒了透明液体。
但这并不保险,茶水不比香灰,倒掉也容易,于是陆传潜伏在平乐郡主院子的角落,静静等待着。
因为苏安延不在场,宴会上的人也都没有多留,很快就散了去,回到自家府中还能睡个午觉。
太妃们也着急地离席,要去看看陈好的情况。
陈好提前了午休,和苏安延一起喝了红糖生姜就躺倒在床上、窝在苏安延的怀里,美美地睡了过去。
所以太妃们来时便被丁钱告知神女身体不适睡下了,待神女身体好转再来探望的消息。
平乐郡主兴致缺缺地吃完了这场席面,懊恼地不行,后悔自己没锻炼体格,差点害了神女。
回到府中的小院时也不让人跟着,闷闷不乐地进了房间,香炉里的药发挥药效后能让人口干舌燥。
平乐郡主在烦闷聒噪的夏天和低沉的心情的双重叠加之下,抱起茶壶就是一顿猛灌。
陆传见此,才悄悄退回宫中复命了去。
丁钱掐着时间带着苏安延的口谕以及找好的嬷嬷去了礼部侍郎的府中,身后还跟着十个大箱子。
礼部侍郎的女儿也就是“扶”字女子乔诗妍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不行。
手中把玩的剪刀也被她狠狠扎进桌子里,来宣告着自己的得意。
她乔诗妍终于也成了入陛下眼的女子,钱公公亲自带来的嬷嬷,肯定也是宫中的教习嬷嬷。
她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出头之日,检查了自己的发髻和衣衫,才款款去门口迎接宫里来的人。
丁钱的笑容十分具有欺骗性,好像是来宣布好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