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哼！”顺天府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不老实的妇人分明是想用个“拖”字诀，“等是等不得的，这样吧！你自己要是找不到卖身契的位置，本府就派一些个衙役上门，好好地帮你找找你自己找不到的东西，你看如何。”
“……”
苗氏的笑容越发僵硬了几分。
都说破家的知县，灭门的府尹，要是真让顺天府尹去家里找了东西，偌大的沈家又要遇到多大损失！若是沈巨富知道，自己岂不是要完了？
无奈之下，苗氏只能选择屈服：“府尹大人，这事儿……我想起来了。”
顺天府尹冷眼看着她：“哦，你想起来了？”
“是。”苗氏屈辱点头，“他们的卖身契收在我梳妆台的匣子里，您的衙役只要去看看，自然也就找到了。”
顺天府尹一声冷哼：“很好！去找吧。”
区区一个苗氏，也敢跟他犟嘴？她还差了点火候！
衙役飞速赶往沈家又飞速回来，果然找到了当年的卖身契。
顺天府尹低头一看，发现签名盖章的果然是沈惊语，而不是沈家的任何人，点点头。
苗氏回过头，恨恨地看向沈惊语。
沈惊语淡淡瞥了苗氏一眼，很从容。
顺天府尹清了清嗓子，回过头去看向苗氏，惊堂木一拍。
“此案结果已经分明，确系沈家人多年来一直霸占着属于沈氏的下人不放！即日起，成家人归沈氏所有，本府还判令沈家归还沈氏所有下人，不得有误，退堂。”
在衙役们的“威武”声里，顺天府尹冲贺宴城行了个礼，匆匆离开。
苗氏咬了咬唇，心知肚明，这一次，她是亏大了！
她回过头去冲沈惊语强笑了下：“惊语啊，这事儿是娘错怪你了……”
“你确实是错怪我了。”沈惊语点点头，很平静，“也就是你先前没想到卖身契上的名字写的是我，要不然，你怕是一早就烧毁了这些卖身契的原件，换上带着你自己名字的文书了！反正年深日久，当初的事情又有谁记得呢？就算你叫了当年的人牙子过来，他们顶多也就只能知道当年谈生意的人是我，至于契书上写的是谁这样的细枝末节，他们是绝对想不起来的。”
苗氏听着，越发笑不出来了。
她愤恨地看着沈惊语，半晌才勉强出声：“这事儿就当是娘对不起你，娘亲倒也不想占你便宜，只是想将那些人的卖身契从你手里买回来罢了……”
沈惊语微微一笑：“买回卖身契啊？这个，我倒也能明白。”
当年买回来的人如今在府里十年，恐怕一个个都已经在重要的位置上了，甚至当了管事也不一定。
要换掉这些人、重新培养一些用着得心应手的下人过来，那也是好大一笔投入呢，苗氏又怎么会愿意。
苗氏松了口气：“看来，惊语是答应了？娘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
沈惊语笑着摆摆手：“您先别高兴得太早了。”
苗氏一愣。
沈惊语回过头，看向聚在外头看热闹的众人，朗声：“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做个见证，我沈惊语，决定把当年自己买来的下人全都放良！”
苗氏笑容狠狠一僵。
片刻的安静后，外头也沸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