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一反应是他会像以前一样说一些肺腑之言,后来想想,他刚才那样的态度,可能他要趁着酒意说些指责她的话,或者下午在医院发生的事。
可是不管他要说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她都挺害怕的。
她拉了拉车门把手想下车,“你清醒了再跟我说话。”
钱凌羽的身体越过驾驶座和副驾的扶手箱急忙扣住她的手腕。
两具身体靠贴得很近很紧,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赵逸书的身体一下就僵住了。
钱凌羽扯过她的手腕按在她的左胸口,“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么多年,我对你有过什么要求吗?如果你非要挑一个,那就是我希望你可以多疼疼我。”
他的脑袋完全靠在赵逸书身上,紧紧搂住她的腰,很像个急需抚慰的孩子。
他的语气也变得像个小孩,“张海城的儿子你到现在都管他,你怎么不管我?按着认识的时长来说,我比他先认识你的对吗?按照关系的亲疏来说,我比他和你关系更亲密不是吗?我们有孩子,还不只有过一个。”
是,不只有一个。
先是那段不正常的关系里有过一个意外,那个太意外了,当时哪怕费尽心机可能也保不住。
然后是伦伦。
还有闹离婚那会儿被她放弃的那个。
不管是哪一个,他们俩想起来都心疼得要命,赵逸书尤其如此,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扯得生疼,连带着眼睛也疼,还酸胀。
“可以不提孩子吗?”
“好,不提孩子,那我们提别的。”
“那还是我爷爷干的坏事。”
不仅跨了辈儿,他还是个间接受害者。
他不知道老爷子干了这事,还因着这些事公布出来以后,他一直在收拾老爷子给钱锦和钱家的烂摊子。
他也很委屈。
赵逸书的身子没有那么僵硬了,她渐渐放软,但是她说的话有点不解风情,却又是句大实话,“张海城没有要我爸的命。”
钱凌羽掐了一下她纤腰上的软肉,“赵逸书,你不应该这么一棒子把我也打死吧?”
“我已经从钱锦退出了,但是我姓钱这件事确实没办法改变,伦伦也是一样,我们的身体多少都淌着老爷子的血液,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成为老爷子那样的人不是吗?”
是,赵逸书承认他说的一切都有道理,也都是对的。
她这一年多也渐渐学会放过自己,不要给自己设置无形的枷锁。
赵逸书摸了摸他头顶的头发,发质不算硬,却也有点扎手,她说,“我知道,但是你现在有点醉了,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聊好吗?”
他们没再聊什么,下了车后就往各自的房间走了。
赵逸书以为今晚发生这么一个小波澜就能过去了,她万万没想到她洗完澡以后钱凌羽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她,像是等了很久似的。
空气中弥漫了沐浴后的湿气,夹杂着沐浴露和洗发水香气。
钱凌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的喉结不受控地翻滚了几下,没头没尾地一句开场白,“Jenny是我在港市的助理而已,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好像忽然想起来进赵逸书房间的正事,他又哦了声,“我的酒醒了,现在可以聊。”
暧昧的气氛直接溢出充斥着赵逸书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似醉非醉般,她往前挪了挪,差个几厘米就能贴上钱凌羽的身体。
她微微仰头,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你还会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