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阁内,我细细端详着赏梅时摘下的梅花,念道:“桃李莫相妒,天姿元不同。”
巧影端了小火炉来,架上小平底陶锅,放了红烛进去,又端了碗冷水上来,备了干树枝,小刀。
我要用蜡油做红梅,红烛完全熔化,热了起来。拿来树枝,五指并拢,先蘸水,然后蘸取蜡油,迅速地将指腹上的蜡模粘合在树枝上。
梅开五瓣,如此重复四次,一朵梅花便做好了,只是手法不熟,看来要多做几次。
二月初十,我到承元殿把做好的蜡梅给了萧昰。
“父皇,月儿用蜡油做了梅花。”我笑着说,“这样便留花花住了。”
“月儿,真懂事。”萧昰看着腊梅,神情有些悲伤。
我抱住他的胳膊,轻声问:“父皇是舍不得六皇兄离京吗?”
他握住我的手点头说:“是啊,他们都大了,朕也老了。”
“父皇,您别伤心,月儿会陪着您的。”我安慰道,我原以为当初萧皓离开他那么伤心是因为萧皓是他喜欢的儿子,如今萧彦要离开了,他也这样伤心,他是一个看重儿女亲情的人。
“朕的好女儿。”他欣慰地抱我,“月儿做的蜡梅父皇很喜欢。”
我从承元殿回来,正遇见翰林院的人来送盆梅,我问了送东西的小太监,他说是孙翰林奉旨寻的盆梅,想到我或许喜欢,就让送来了两盆。
这盆梅实在好看,摆在窗边正合适。孙延平文采过人,又这样细心,我想让他来教我作诗。
听说孙延平是西南之地有名的才子,游遍名山大川写了许多佳作,父皇也是闻他美名,才下令召他入宫做翰林的。
四月萧昰生辰,我第二次见到了孙延平,他在父皇身侧,奉旨吟诵诗句:“天上清光留此夕,人间和气阁春阴。”
父皇听了开怀大笑,我看着他,心想这样的开心是装出来的。从前萧皓离开前后,他无比伤感难过。前些日子我和他说话,看出他对萧彦也十分不舍,如今突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是为何呢?
我又看向孙延平,他只是嘴角轻扬,笑得不明显,父皇笑着拍他肩膀时他将头放得更低了,问他一句答一句,不主动开口,笑的也不真切,或许陪皇帝玩乐这样的事他是讨厌的。
舞姬们身姿曼妙,好看但无趣。
“萧翰月。”有人喊我。
我转头,一看是萧乐瑶,我问:“乐瑶姐姐,找月儿何事?”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她说完就拉我的胳膊。
“好呀。”我答应了。
我们到了外面,她鄙视地看了看我,说:“已经十岁了,还成天叫自己月儿,真是不害臊。”
说话的语气神态太像陈照秋了。我问:“何事?说吧。”
“到西阁那边去。”她说。
“公主,那边离正殿远,别去了。”云霞在我耳边说。
“无事,乐瑶姐姐定然做不出什么事的。”我说,“巧影,去告诉德全公公一声,说我和乐瑶姐姐去了西阁。”
“本公主才不会对你这个下人做什么,脏了手。”她说。
到了西阁屋内,一关上门她就质问我:“是不是你害了我母妃?”
“淑妃娘娘怎么了?”我问,今日确是没见到她。
“是不是你做的!”她大声质问我。
云霞要来挡在我面前,我推开了她,对萧乐瑶说:“淑妃娘娘在后宫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问我做什么。”
“元宵宴她让你难堪了,所以你就勾结青云观的道士,做法下咒让她生病!”她说。
我看她焦急伤心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问道:“淑妃娘娘到底怎么了?太医如何说的?”
“那群庸医什么都查不出来,母妃她就像丢了魂一样,定是中了什么巫蛊妖法。”
“多久了?为何不告诉父皇,让他查明此事?”
“已经两个月了,父皇已经知晓了,他只让太医好好瞧着,其他毫无动作。”她拉住我的胳膊说:“二月时有宫人看见青云观道士到你宫里去了,有人证,是不是你做的?”
我和云霞都不会打理盆梅,便让清风来看看,我还送了一盆给他让他带到青云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