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萧含璧的一番话,夜里我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能成为那个例外吗?我能成为那个唯一吗?我能自己主导婚姻吗?
五月初六,离尘和清风求见,他们见了我便跪下,离尘说:“公主,小道请求出宫回白云观。”
我疑惑,问:“为什么?”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吗?
清风答:“他不懂规矩,上次触怒了公主,不适合待在宫中。”
离尘说:“请公主让小道离开。”
我拉云霞到一边,她弯下腰,我在她耳边问:“放人出宫,我能做主吗?”
“公主可先请示皇上。”她答。
我点头说:“你们先起来,明日给你们答复。”
“是,谢公主。”他们答。
我让清风先下去,要单独问话离尘。
“说实话,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我问,已经待了两年了,怎么突然就不懂规矩了,这个借口我不信。
“公主,小道虽进宫已有两年但未曾与他人有过多交往,愚蠢而不知人情世故,触怒贵人,缘此请求出宫。”他说。
我懂了,这就是在嫌我烦人吧,他肯定还记着我让人打他板子了,我看向他问:“你讨厌我?”
他缓缓跪下说:“小道不敢。”
我说:“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脸色冷冷的,根本就是承认了。
“下去吧。”我说,“明日本宫就去请示皇上。”
“谢公主。”他告退了。
“云霞,我不好相处吗?”我问。
“怎会,公主是最好相与的,对奴婢们赏赐丰厚,您又温和,伺候您是奴婢们的福气。”她答。
我点头,他挨打是因为他不识好歹,冒犯郑娘娘,让我生气。
第二日我去承元殿却没见着父皇,太监说他去了应贵妃那儿。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打扰,便嘱咐了太监我明日再来,让他禀告父皇。
我回了青云观,总觉得另有隐情,我想到倩容和萧皓的事,突然有了一个让我自己也惊讶的猜测。
我推门而入,离尘正在榻上打坐,他收了姿势向我行礼。
我仔细打量了他,问:“是因为永安公主吗?你要离开。”他们年纪相仿,又在青云观见过几次,会不会瞒着我有情呢?
他跪下说:“公主,是小道的缘故,与他人无关。”
我打量他,又环顾这间屋子,试图找到他们可能有联系的证据,可是并没有,我转身说:“等明日。”
我让巧影送了幅天师画像给萧含璧,让她透露出离尘要出宫的消息,我想,或许这样能试探出他们有没有关系。
初七我见到了父皇。
“父皇,月儿能放人出宫吗?”我说,“月儿想放道士离尘出宫回到白云观。”
“月儿为什么要放他出宫?”他问。
“月儿想长大后去白云观看看。”我笑道,“放他先回去,以后月儿去就方便了。”
萧昰笑了笑说:“好,月儿以后这些事问皇后就好。”
“嗯。”我答,“他们是司天监的人,所以月儿就来问您了,父皇最近忙于政务,月儿打扰到您了。”
“委屈做什么,朕又没责怪你。”他说。
“月儿没有委屈,先退下了。”是我说错话了,还是他心情本就不好,连我撒娇的话也听成抱怨了。
初八一早离尘就向我告别,我不想见他,特意让云霞关上了门。
“多谢公主成全。”他在门外说,“在青云观多受公主照拂,便将这把桃木剑献与公主。”
用过的东西我不想要。
“祝晋国公主福寿安康,乐无极,喜无量。”他说,“小道辞别。”
在这宫中,除了妃嫔,不是宫女就是太监,他们大多不太会说话,离尘虽然心高但还算说得上话,道法也不错,能诵经释义。
我看向昨日拿来描图的伞,拿起推开了门,我看见他的背影,喊道:“等等,回来。”
他转身看了看我缓步走到门前,我的脚踩上门槛,递出手中的伞,说:“山中晴雨多变。”
他垂眸看了看我,撩起道袍跪下低头双手举过头顶道:“谢公主赐赏。”
怎么变了一个人一样,我把伞放在他手上,笑着说:“本宫既是天师徒弟,那也算是你师祖了,便不用这般俗世客气,好好待在白云观,日后本宫会亲临正式拜师。”
“是,谢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