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是离司天监最近的一座居所改的。四月二十六,我去看了,清风还未完全布置好。我让他快些我要住进来,他说三日内一定弄好。
出了那儿,我带着巧影和竹舟在皇宫中闲逛着。
“公主,那边是东宫,还是别去了。”巧影说。
原来是太子的居所,他帮过我,虽然后来也见过几面但都没说上话,他大约三十多岁,已经有三个子女了。我想他要顾忌很多,定然不快乐。
我转身往回走,遇见了慕容美人,这是我除夕宴后第一次见到她,她精神气儿好,应该过得不错。
“晋国公主,别来无恙啊。”她说。
“慕容娘娘好。”我说。
她给我一个蔑视的表情,说:“公主如今能食荤腥了吗?”
我摇头说:“谢谢慕容娘娘关心。”
“哼,和应怜雪一样,谁关心你了。”她说,“看不出来我是在讥讽你吗?”
“我知道,可是就得这样回应,以免争吵。”
“才没有,你这样答只会激怒我。”
“慕容娘娘要去做什么?”我转了话头问。
她举手扬了扬手里的鞭子,说:“找个空旷地耍鞭。”她凑近我说:“谁敢冒犯我我就抽谁。”
我没被她吓到,提议说:“永定台就不错,你可以去那儿。”
“确实是个好地方,谢了,告辞。”她说完立马就走了。
巧影哼了一声:“公主,这个慕容美人对您一点儿都不敬,她如今都比不过应婕妤了,还这么嚣张。”
“巧影,这些话不能乱说。”
“是,奴婢该死,不会再说了。”
我点头,想如果是倩容她肯定会说慕容美人虽少了恩宠却也过得开心,值得后宫妃嫔们学习。
五月初一,我正式搬入了皇宫里的小白云观,父皇也一起来了,他四处看了看,觉得好。
“月儿,修道想就修,不想就算了,不用强迫自己。”他说。
“嗯。”我点头。
父皇和我吃了一顿素菜就走了,他最近不常来看我,我想,我不能离开他太远,也不能离他太久,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忘了我。于是我决定每三日就去承元殿见他,皇后那儿就五日一次,每月也得至少去萧莺和郑婉那儿一次。
我站着,看宫女太监把我的东西搬进屋,我转头,就看见了离尘。
“这里住得可还习惯?”我问。
“回公主,习惯。”他答。
清风也过来了,他道谢:“多亏了公主,贫道才能在宫中有这么一个住处,谢公主。”
我笑了笑,说:“不用谢我,在这里叫我凌虚。”
“是,凌虚。”
钟愈又开始来给我授课,我不想作画了,要学诗文写策论。
“公主,先从作诗写起吧?”
“好。”
因在观里,钟愈见了清风,他们很是投缘,钟愈每日给我授完课都会和清风说说话。
离尘不大爱理我,我猜是因为他把我当做孩子,以为我不懂,他也不怕得罪我,我想是因为他是出家之人不管世俗了,可是他师兄又完全不一样,那就是生性不同的缘故了。
“离尘,我这幅画画得如何。”我问。
“虽不是佳作,但也是好作。”他道。
他在糊弄我,我不想以身份压人,这样会使我们之前的情意变味儿,多和他说说话就好了,他就能了解我了,就不会这么敷衍了。
我让巧影拿了兔子来,高兴地抱出来说:“它叫惜桐花,是一只温柔恬静的母兔子,怎么样,可爱吧?”
“公主给她取名惜桐花?”他扯着嘴角问。
我以为他是开心便说道:“嗯,取了一个词牌名,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