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怡忍住倾轧而来的惧怕,藏于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道,“只要你们今夜都死在这里,平阳侯府便不会有事儿了!”
“没错,主人一定会保你荣华富贵,叫你心愿得成。”年轻妇人柔声蛊惑邬怡,“以后赫连纲便只听你一人的话了,当世子夫人,哪有当世子主人有趣儿?从此你让他笑让他哭让他又笑又哭,他都会乖乖的,只要他杀了萧启,连乾国公府也尽在你的掌握中!”
邬怡轻易便沉醉在她构想的梦里,恍惚地呢喃道,“杀了萧启。”话音一落,一旁中蛊的赫连纲就全然不受控制地提剑朝萧启(夏悠悠魂穿中)飞身扑过去!
与此同时,萧启与夏悠悠目光默契地流转间,他拔剑以夏悠悠脆弱的小身板抵挡赫连纲,却被赫连纲毫不留情的内力震得虎口发麻地疼,手忍不住要松开剑柄时,夏悠悠一掌覆上他的手稳住身形,趁机放出蛊虫。
随即,萧启借着她的力道挥剑时,夏悠悠抬腿朝赫连纲下腹踢去,生生把人逼退数尺!
眼看赫连纲一招一成,足尖一点又要攻击过来,夏悠悠朝邬怡甩出一把毒针!
就在邬怡惊呼大叫要赫连纲救命时,夏悠悠掏出一颗药塞进萧启嘴巴里,仗着身高与力气的优势,抬着萧启的下巴逼着他吞下去。
“你!!”萧启只觉熟悉的刺骨寒意从下腹翻腾不止,卷席四肢,血液不流畅的麻痹感令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紧接着肺腑翻腾,一股腥甜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意识模糊地摇曳间,一晃神已回到自己的身体。
便听年轻妇人阴测测地不满道,“云川郡主是不想要这小孩儿的命了吗——”说着抵在小肉团脖子上的匕首故意划出一道颇深的血痕,“再敢阻了我们的乐子——”
“呵!”夏悠悠以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笑了出来,起身看向挟持小肉团站在楼梯间的年轻妇人,借着袖子作遮掩于空间掏出一瓶药水漱口,散去满嘴不舒服的铁锈血腥味儿,方嘲讽道:
“说到底丁子香就是个懦夫而已,便是这般闹剧,也不敢现身堂堂正正地看,每次只敢龟缩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事情一但有变,便以假死逃命,你猜若此间你们失败了,他是会救你呢?还是只顾着自己呢?”
“你闭嘴!”年轻妇人仿佛被触了逆鳞,怒火中烧道。
“原来你也是个不乐意听事实,喜欢自欺欺人自甘堕落的棋子。”夏悠悠转而看向邬怡嘲弄,“你以为他们真会如你所愿,放你和中蛊的赫连纲双宿双栖吗?别天真了!赫连纲几人当初剿灭百草谷,摧毁丁子香大半辈子的心血,丁子香不把他挫骨扬灰都是大方的了,怎会让他舒舒服服过安生日子?!”
夏悠悠字字诛心道,“他相信你,给你一份善意,却被你如此算计,成了这般鬼样子,彻底沦为丁子香的狗,丁子香叫他爬,他便要如畜生一般,丁子香让他舔鞋子逗趣儿也没法反抗,你究竟是爱他,还是恨透了他——”
年轻妇人怒然呵斥道,“休要听她胡言!主人答应过你的事,定不会反悔——”
“世间哪个亡命之徒是讲信用的?!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便是杀了你,你觉得你有能力反抗吗?你认为你凭什么跟这些药人的命运不同?你于他们而言的那一丁点利用价值,在你给赫连纲下蛊后,就已经没有了!!”夏悠悠语速飞快地冷嘲热讽道: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现任昊王妃嫡妹邬怡谋害昊王府嫡长女香朗郡主,杀害禹王府云川郡主,更甚至联同其他叛国势力谋算东燕战神,哪一个罪名是你或者你们平阳侯府全族人能背得起的——”
“——我让你闭嘴!!!”年轻妇人没想到自己的谋算被夏悠悠尽数揭破,怒不可遏地挥出匕首,朝夏悠悠刺去!
萧启抓住这一瞬间的空隙,甩出袖间拇指小刀打落年轻妇人的匕首,以常人难以捕捉的速度飞身跃上,一脚踢在年轻妇人的肚子上抢回小肉团!
不待年轻妇人忍痛爬起,萧启下一脚已狠狠地碾压在年轻妇人的锁骨上,欲补上一刀叫她去见阎王时,小肉团虚弱道:
“十二姑姑……在他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