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中,旭王问道:“藏钩吗?彩头是金鹫。”
“本将军不擅说三道四,便不参与此番争长论短了。”萧启一语双关地讽刺完,越过他们,朝跟大孩子们抢蹴鞠玩的高戈走去。
一稍年轻的男子大大松了一口气儿,“我的娘!还以为要被揍了!”萧启的气场本就骇人可怕,配上深蓝的肤色,跟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似的,叫人怀疑他能徒手撕碎他们!
“云川郡主是个淡泊名利豁达大度的奇女子,她若喜欢一个人,绝不会用下作的手段抢夺,当日为难,只是想测试本妃求医的诚意罢了,又怎会存了别的心思?”昊王妃在昊王发作前打圆场道。
旭王意味深长道,“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们,云川郡主性情古怪得很,意不在权贵名利,若得罪她,有朝一日求到她跟前时,她宁可自废双手,也不会看在谁的面子上屈服半分的,珍爱生命,少人云亦云。”
“哈,老四待她评价倒是高!”那紫银华服男子慵懒地翘着二郎腿道,“难得她抢了赫连世子,你也不恼,原来竟是向云川郡主讨人情么?”
“昌王这话说得好生有趣,赫连世子又不是物件,他想去哪儿,自有自己主张,论得着谁抢谁夺吗?便是想要人情,那也是赫连世子自己的事,何时轮得到旭王府得了便宜?”旭王妃与一个年轻妇人领着几个少女走来道。
“男人说话,几时轮得到你们女人插嘴?!”紫银华服男子也就是昌王,不屑地瞥了一眼旭王妃和旁边的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立即畏畏缩缩地垂下眼眸,不着痕迹地扯扯旭王妃的衣袖,满是哀求。
于是,旭王妃刚到嘴边的怒意,便成了对友人恨铁不成钢的抑郁,但到底是给了友人面子忍了下来。
可昊王妃却说话了:“昌王这般瞧不起女人,莫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女人生下来的了?少了女人的怀胎十月,昌王此时怕是没法子坐在这里说些自以为是的话吧?”
昌王没想到弟媳敢反驳自己,原来敢怒不敢言的女子们更是悄悄赞扬地看向昊王妃,表示支持,简直无形中打了自己的脸,原来便不太出彩的面庞当即紫了又红道:“你——”
但不等他说话,旭王便重重地搁下茶杯。
针锋相对间,萧乔赔笑打圆场道,“人齐了,我们还是开始玩藏钩吧?乔儿还是头回跟各位哥哥嫂嫂姐姐们玩,希望哥哥嫂嫂姐姐们能手下留情呢!”
闻言,旭王和煦中又暗藏阴沉的脸色瞬间一变,扬起温暖的笑意示意旭王妃等人落座,“既然乔儿妹妹这般期待,便开始吧。”
那畏畏缩缩的年轻妇人即昌王妃,便坐到昌王身边空出来的位置上,众人都以为这一茬过去了,可无人注意到的桌子底下,昌王却暗暗一脚踩在昌王妃的脚背上,还用力碾压!
昌王妃虽然疼得浑身一抖,几乎下意识叫了出来,却生生咬牙忍住了。
夏悠悠端着糕点路过时,不但耳尖地听全了,还凑巧把这一幕也尽收眼底,却没打算多管闲事,毕竟按照昌王这尿性,他在外头被下了多少面子,私下便会加倍倾轧在昌王妃这不敢反抗的女人身上。
妥妥一个变态。
夏悠悠一想到要跟这变态抢小肉团看上的小倌主辰月,便觉头大,正想着法子就撞进一个透着血腥味儿的怀抱,似有所察地一抬头——
确实是蓝呼呼的萧启,他道:“走路想事情,也不怕摔个四爪朝天。”
夏悠悠觉得近看他的脸更好笑了,就算别开视线还是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扑哧——”妈耶!宗亲们的笑点这么高的吗?还是个个都屈服在萧启凶神恶煞的淫威下不敢笑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悠悠笑得碟子里的糕点都要掉了。
萧启捞起颤巍巍跌落的糕点,便塞进夏悠悠嘴巴,强行堵住她肆无忌惮的笑声。
夏悠悠差点儿被酥糯的面粉团子噎着,挣开萧启抓住自己下巴的手,喷出一口糕屑屑道,“咳!你各昏蛋(你个混蛋)!牟杀麻(谋杀吗)!!”
萧启嫌弃地闪身避开夏悠悠喷出来的糕屑,“谁叫你嘲笑本将军?”
跟萧启一道的高戈闪避不及,落了满头满脸的糕屑,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诧异地看着虽然满脸嫌弃,却眼带笑意的萧启,长到这般年岁,他头一回看到这位表弟‘活’过来了,仿佛木偶注了灵魂。
“抱歉——”夏悠悠吞下嘴里的糕点,朝无故遭殃的高戈递去手帕。
高戈回过神来道,“不碍事。”随即粗暴地甩了甩头,便轻易把糕屑都甩掉了,朗然笑问,“郡主要跟我们一起猜谜行酒令吗?”
夏悠悠根本不想去社交,毫不犹豫婉拒后便摸出一瓶药递给他,“为表歉意,这解酒丸送你,酒前服可三天不醉,酒后服可马上清醒。”